此时,池冬荣才终于肯正眼看他。
刚才匆匆一瞥,对他只囫囵看了大概,单论身姿气度,与池冬荣想要的女婿差一大截。
如今细细打量一番下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差劲。
只见沈淮澈端正地坐在池冬荣对面,身着月白色锦缎,眉眼修长疏朗,眼神柔和却不软弱,落在人身上,仿佛银辉落下,成一篇赞美的诗。
池冬荣想,因该没有女子不想入这样一双眼中。
只是他的唇色很淡,丝毫没有血色,愣是把润玉般的脸庞给拖累了。看起来病恹恹的,给周身蒙上了灰扑扑的一层薄纱。
池冬荣忍不住惋惜,若是沈淮澈没有那不足之症,与自己女儿站在一处,该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了。
见池冬荣久久没有说话,反而一直打量自己,沈淮澈怕他不信,再次开口。
“晚辈所言,句句属实。”
音量不大,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坚定。
池冬荣已然信了大半,只是嘴上依旧不肯软下来,拂袖转身,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去。
“哼,男人,惯是嘴上说得好听。”
沈淮澈也是在笑笑,不再言语,浅尝一口池府备的茶,佳茗入喉,他手部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而另一边,池温凉跟着吴春杏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往着祖母院子走去。
当初祖母动身上京,路途遥远颠簸,故而迟了几日,所以就导致了池温凉出嫁是都没来得及与祖母见上一面。
直至走远,吴春杏往后看了一眼,确信看不到待客花厅,她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端的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你之前是池府中的大姑娘,可如今已经嫁为人妇了,少不得要在夫家伺候婆母郎婿,若是没有什么大事,这边也用不着你惦挂着。只需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可以了。”
听了此话,池温凉眉头拧成一股绳,心头闷闷的,倒不是被她的话气到了。
之前刚及笄时,池温凉也烦心过自己之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就连望舒都笑着打趣,姑娘要嫁,那肯定是要嫁这世间最好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