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动了真格,莫如季也知道是自己错怪他了,连忙劝阻,“万万不可!你怎可拿仕途做誓?”
“是我错怪你了,我的错,我给你赔罪。”说罢,莫如季起身作揖,对着他深深弯腰鞠躬。
万俟揽月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莫如季不知情况,也是好心相劝,不想将场面弄得如此不堪。
他将莫如季扶起,拉人坐下,安抚道:“是我口无遮拦惯了,你还要与我较真吗?”
只一句话,便让两人相视一笑,将刚才的龊语抛诸脑后。
两人自幼时起便相识,虽偶有龊语,但很快就会和好如初。
其实,他们俩也算是命运多舛,彼此间有着几分惺惺相惜之情。
莫如季表面出身大家族,但由于父早逝,母懦弱,在族中并不受重视,甚至本属于他那一房的财产都被其他长辈瓜分,还美其名曰代为保管。
而万俟家起初是羌绒过国的望族,一百多年前,羌绒国被伊朝所灭,羌绒王族被屠戮殆尽。万俟一族带领羌绒归顺,经过一百多年的治理与融合,羌绒国的痕迹已经几乎被覆盖和湮灭了。
而万俟一族在归顺后,因为其骨子里的骁勇善战,大多数族人都在军中担任要职。一直到万俟揽月这一代,其父兄都在边关镇守,却独独留了万俟揽月在京中。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万俟揽月自己也知道。
当初他入京是不过十岁,初见皇帝时,便表现出自己只是个狂妄草包,在秋猎时,他故意引诱几个王公贵族子弟与自己比试,立誓若是输了,从此再也不会沾武半分。
此次事件之后,皇帝笑骂他不知天高地厚,还为他解脱说,不过稚童所言当不得真。而万俟揽月却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皇帝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让他入了太学,就此弃武从文。
这悠悠十载光阴里,他竟真的未曾再握刀挥剑,转而潜心研读起圣贤书。今年秋闱更是一举中第。就待明年开春,若是能过了会试,那万俟揽月就将会是万俟家第一位文官入仕之人。
方才,万俟揽月竟以仕途为誓,这番举动,让莫如季的反应骤然间变得异常激烈。
待到两人酒足饭饱,莫如季放下手中筷子,笑着说,“多谢揽月兄盛情款待,下一顿该我请了,待到下一个休沐日,我们叫上淮澈一起。”
万俟揽月轻轻颔首,以示应允。
只是一提到沈淮澈,他又不由得想起那个不该念着的人。
手中的动作一顿,算算时候,今日应该是她回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