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在清明节没什么繁文缛节,老爷子在巴黎身强体健,年老了,反而和老太太有点儿合不来,老太太更多的时间是同季家二叔在瑞士疗养。老两口一年里面,大半年在一起,小半年分开。
励磁有业务要谈,润丰现在开会也要拉上季昀礼一起。
宋辞晚饭要去宋家老宅,两人说好晚上家里见。
郎晴一整个冬天都极少出门,入春以后风大,雨水多,潮湿的天气让她缠绵病榻很多天。老太太是懂颐养天年的,现在对宋家内外都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眼不见则心不烦。
宋辞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质问奶奶,既然不想讲,那就不讲吧。现在多知道一点,少了解一些,已经没有太大区别,老太太能活到哪天都不知道,何必锱铢必较。何况,宋辞本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
她坐在卧榻旁,给老太太喂着软糯的银耳羹。
“不甜。”
“90岁的人了,嘴怎么这么刁,您不能吃太甜的,这个味儿正好,乖,张嘴,再来一口。”
老太太撇撇嘴,又配合的张开。
印象中,宋辞还是扎着两个辫子,瞪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的小娃娃,如今会照顾人了,还把奶奶当孩子一般哄着,时不时佯做生气训老太太两句。
老太太也不反驳,听着窝心。就算她有一天走了,也放心的下。
谢铭旸和宋家的几个孩子一直在院子里闹腾。闹着闹着,就闹到了祖孙二人聊天休息的小厅。孩子们最是天真无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旸旸,乖一点,带大家出去玩儿。再这么闹,我就给小姨父说,不带你去欢乐谷。”
宋十三是有出息的,训斥完老的,又威胁了小的。果然是大家长,谁敢不从。
“哦。”被威胁了的谢铭旸轻声招呼着孩子们,一个个悻悻离开。
郎晴是真的太老了,稀疏的白发,整张脸都是纵横的皱纹,她抿着嘴笑笑:“我的小十三当家长,不得了咯!现在谁都不能不听话。”
宋辞勾着笑:“奶奶,有没有一点儿您当年的风范?”
“有,那是必须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