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猛地站停,抬眼望去,却见一匹大马正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扬蹄乱叫,而马的一侧还挂着一个男人,因为脚被缰绳缠住,正被大马一下又一下的甩动着。
人群熙熙攘攘,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马儿已经受惊,纷纷凑过去瞧热闹,七嘴八舌乱糟糟的。
“唉唉唉,别挤啊……”
“这人可真有意思,头回见到骑马的被缰绳缠住脚脖子的……”
“有谁知道是咋回事吗?”
“我看见了,是炸油条的胡老汉不小心把案上的茶碗碰翻了,一碗水全掉油锅里了,那水和热油能放一块吗,滋啦啦一个劲儿的往外崩,正好这马路过,全他娘溅到马肚子上了,这马一下子就惊着了。”
项小满听见几人谈论,明白了马儿受惊的原因,看被缰绳缠住的人已经晕死过去,连声叫道:“赶紧救人啊。”
他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了过去。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咋不去救人?”
“就是,没看马正惊着呢?”
“张嘴就来啊,没断奶呢吧?”
一句正常的话换来千夫所指,项小满脸色一沉就要发作,然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幕,与去年除夕之夜何其相似?
项小满长舒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冲动,不然再来一次,可没有贾淼那种人物出来力挽狂澜了。
此时的惊马已经又接连撞翻了好几个摊位,有百姓为了护着自己财物,不甚被踢了几下,好在伤势不重,最要紧的还是挂在马身上那个男人,已经鼻青脸肿,口吐鲜血。
项小满握了握拳,最后在一众围观百姓的注视下,突然闭上眼,转身便走。
“咋走了,不是要救人吗?”
“就他还救人?没看见都眼不见心不烦了吗?”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臭虫,跑这里来装大尾巴鹰了。”
一句句刺耳的声音传来,如同一根根针,扎的项小满双耳生疼,他猛地睁开眼睛,双眸中迸出一缕寒光,倏地抬脚跃到那个炸油条的摊位前,一手握住案板上的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