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想要躲开,只因心中那如影随形的自卑,让他不敢直视对方。
他们仿佛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深陷无尽的黑暗,一个则像一张纯净的毫无瑕疵的白纸。
尽管只有对方的第二人格才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南屿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然扭曲得不成样子。
一个邪恶而扭曲的念头,悄然在他的脑海中生根发芽。
他想把对方的眼珠子挖出来吃了,就如同当初他吃了哥哥一样。
哥哥永远地活在了他的身体里,那么这双眼睛,是不是也能如此呢?
熊熊燃烧的剧烈火光依旧肆无忌惮地肆虐着,那灼热得仿佛能将人融化的温度,如狂暴的火浪般狠狠地洒在南屿的身上。
“疼吗?疼啊。”南屿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
他艰难地移开对方担忧和莫名心疼的眸子,他望向火光中那被灼烧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上辈子,从未有人关切地问过自己这般作为疼不疼。
南屿多么想声嘶力竭地告诉所有人,自己真的已经痛到了极致,那痛苦不仅如千万把利刃在肉体上疯狂切割,精神更是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几近疯癫。
可即便说出来又能如何?会有人真心疼惜吗?即便有人心疼,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就能消散吗?
南屿的身后,空无一人。
所以,无论他多么痛苦,也只能对着身体里那个虚无缥缈的哥哥倾诉苦衷。
在旁人眼中,他是灾祸,是一个脑子不正常、残忍暴力,整天自言自语的疯子。
无生怔怔地望着南屿那消瘦却又格外挺拔的身影。
他那颗死寂荒原般的心脏,涌起一股极其陌生的情绪。
多年后无生才知道那是密密麻麻的心疼。
“咳咳咳,咳咳咳……”
那男女参半的声音再度从熊熊大火中虚弱地传来。
这一次,上官青野被疼痛猛地击倒,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的脸颊惨白得如同冬日的初雪,冷汗如瀑布般汹涌而下,瞬间打湿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