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门口,我大喊爸妈。妈妈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爸爸却一把将我拉进屋里,慌慌张张地关好大门,那模样就好像外面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似的。我觉得奇怪,就问妈妈爸爸这是怎么了。妈妈告诉我,村里的陈阿婆死了,而且死得很诡异。我一听就觉得好笑,都这个年代了,还这么迷信。爸爸听到我这么说,有点生气,然后跟我讲起了陈阿婆去世的经过。
前几天,陈阿婆去镇上买菜的时候,突然有一辆小货车失控朝着她冲了过去,当场就把她撞死了。汽车整个从她身上碾压过去,场面十分惨烈。最可怕的是,陈阿婆死后眼睛一直闭不上,嘴也张着合不拢,仿佛怨气很重。后来陈家人找了个大师来看,大师说陈阿婆阳寿未尽就横死了,心里有一口怨气出不来。所以按照老传统,陈家人找人抬阴棺,这几天晚上就在附近转悠。爸爸紧张我才不许我晚上出去,我敷衍地答应了一声,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我约了几个同学玩了一整天,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了。我正往家走,路过村西的小胡同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很诡异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四个穿着灰布衣服、绑着红带子的男人,正抬着一副纸扎的大棺材朝我这边走来,那场面看起来十分诡异。我这才反应过来,是遇上陈家找的抬阴棺的人了。他们可能抬了几晚都没遇到搭话的人,一看到我就主动靠过来打招呼,问我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我从小在这里生活,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一直忍着不答话。
那些人见我不说话,显得很急迫,竟然用激将法,说我是哑巴,不停地用言语刺激我。好几次我嗓子眼都有些发紧,强烈地想要反驳他们,话都到嘴边了。就在这时候,从我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个单反相机,对着那些抬阴棺的人一阵猛拍,还说真有意思。我一看就知道,这年轻人肯定是外地来的游客,对什么都好奇,根本不知道抬阴棺的规矩,还主动和那些人说话,问他们怎么大晚上抬纸棺材。
那些抬棺人一见有人主动搭话,顿时高兴起来,就和这个年轻人聊了起来。我看到这个年轻人和我年龄差不多大,怕他着了道,想要拦住他。可还没等我开口,那四个抬阴棺的人突然齐刷刷地转过头,阴森森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们是怕我坏了他们的事,那怒目而视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脊背发凉。一般敢接这种抬阴棺活儿的人都不是善茬,我心里一惊,只好闭上嘴巴,转头往家的方向走去。而那个年轻人还在好奇地问东问西,那些抬阴棺的人一边答话,一边把棺材的头部正朝着那个年轻人。
我当晚跑回家后,被爸爸狠狠骂了一顿,我也没敢和他说今晚的遭遇,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感觉头疼。我迷迷糊糊地在卧室里,听到爸妈一边吃早饭一边谈论一起车祸。我听爸爸说了个大概,顿时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原来那个年轻人就是昨晚遇到的男青年,还挎着单反相机呢。昨晚他在我们村的一家小旅馆住下了,今天早上退房刚走出门,一辆收垃圾的大卡车不知怎么突然失控,直直地朝着他撞了过去,他当场就死在了车轮底下。
我听完之后,一阵后怕,同时也很愧疚。昨晚我要是拦住他,他是不是就不会死呢?可是如果我拦住了,那出事的会不会就是我呢?这些问题没有答案。在我们这里,传说和抬阴棺的人搭话,轻则倒霉好几年,重则可能丧命。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从那以后,我对村里一些古老的习俗多了一份敬畏。虽然我还是无法从科学的角度去解释这些事情,但那个年轻人的遭遇让我明白,有些习俗背后隐藏的未知力量,是我们无法轻易触碰的。这个小村庄依旧平静地存在着,只是每到夜晚,当我看到那昏暗的小巷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抬着纸棺材的诡异画面,还有那个无辜死去的年轻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回到学校继续我的学业,但这件事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有时候我会在深夜里思考,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一些超自然的力量,是我们目前的科学还无法解释的。是陈阿婆的怨气真的转移到了那个年轻人身上吗?还是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但无论如何,那个年轻人的死亡给这个小村庄带来了一丝阴霾,也让我对生死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每次放假回家,我都会下意识地避开那个村西的小胡同,仿佛那里还残留着那晚的诡异气息。而村民们依旧遵循着那些古老的习俗,那些传统像是一种无形的纽带,将这个村庄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尽管现代文明的浪潮不断冲击着这个小村庄,但在某些神秘的角落,这些古老的习俗依然顽强地存在着,它们像是一部部活着的史书,记载着村庄的历史和村民们对未知世界的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