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走走。”
“好啊,你穿厚一点的衣裳,我和你一起去。”
大街上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南来北往的人操着不同的口音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
“他们说的是人话吗?”我问陈莫。
“是人话,人族的语言有成百上千种,他们来自西边,应该是波斯商人,他们说要去长安城里,可是城门口盘查得很严格。”
“听说长安是一座包容的城市。”
“天子脚下,自然得慎重一些,该有的检查不会少。”
正说话间,只听得马儿一声长嘶,紧接着有人大喊着“让开——让开——”,哒哒的马蹄声裹着扬起的沙尘四处散开。
一些人开始骂骂咧咧地躲到了街角拐弯处,还有一些人伸长了脖子张望。
那马儿拖着一辆囚车,里面是一个满脸污垢的姑娘。她衣衫凌乱,神情漠然,嘴角上有早已凝固的血渍。
“她犯了什么事?”我向旁边卖花灯的大爷打听着。大爷写得一手好字,龙飞凤舞的,一看就知道功底深厚。早听说长安城内藏龙卧虎,这里离长安城仅有一水之隔,自然已沾染了长安城的许多习气。
“听说是只鼠妖,你看她那个样子,尖细的下巴,瘦削的身形,与鼠妖确实有几分相似,别看她年纪轻轻,实则已有千年道行,她在各州作乱,已犯下滔天罪行。”
“什么样的滔天罪行?”
“打家劫舍,谎话连篇,夺人精魂,放火烧山,简直是罄竹难书。”
“您看起来就很有学问的样子,”我似懂非懂地拿起案上一幅字观摩了起来,接着问道,“您见过鼠妖的样子?”
“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啊,城南的茶肆里,早就有了花猫与鼠妖的话本,堂堂爆满,那茶肆里人山人海的,店家是赚得盆满钵满,姑娘你别看这不是长安城,可是这繁华程度,并不亚于城内。”
“嘿嘿,这话我信,不过这话本上的事情,能当真吗?”我眨巴着眼睛问那大爷,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爱一些。
“当然能当真,话本里的故事都是真的,嬉笑怒骂,亦庄亦谐,说的都是人间至情至性之事,除了人名地名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有时候比真的还真,这鼠妖的形象啊,早已深入人心。”
“那您相信这世上有妖?”
“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亲眼见过的,特别是鼠妖,撒尿成精,边逃跑边撒尿,倏忽之间,后面就跟了一长串的小老鼠,这鼠患啊,也持续了许多年了,根本就杜绝不了,因为这老鼠啊,子子孙孙实在是太多了,繁殖能力非常人所能及,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下好了,抓住这鼠妖,许多问题自然就能迎刃而解。”
“一个小小的鼠妖,为何会闹出这么大阵仗,这朝廷,没有正经事要做吗?”
“各司其职而已,这也是正经事啊,鼠妖为祸人间,害得老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抓住她大快人心呐。这案子已轰动京城,不敢耽搁,刚抓到不久,连夜押解回京的。”
“那要押往哪里?”
那大爷看了我一眼,有些警惕起来:“姑娘,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看你生得花容月貌,牙尖嘴利,该不会是同伙吧,你要去劫那囚车吗,太危险了,抓到了就地杖毙……”
我赶紧跑开了,此地不宜久留。
陈莫说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看究竟?那你抓紧我,现在还早,我们先去探下路线。”
我们悄悄地跟着马车,夜半时分,这囚车进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绿树红墙,气派非凡。不过院门上并无牌匾,因此看不出是何人府邸。
为首的那人却看得清楚,果然是严牧歌。他着人打开了囚车的锁链,将那姑娘带了进去。那姑娘看样子受了极重的伤,根本无法直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