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那是没见过,可见过了、讨论之后,那好奇劲儿很快就过去了。就像最精彩绝伦的魔术表演,连续看个三五遍也是会无聊的——除非是不把原理搞懂就不肯罢休的研究狂魔。
而绝大部分人显然并不属于这个行列。
随着第一个人称自己有事站起离开,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场,满满当当的观众席渐渐变得空空荡荡。
也有人在忙过之后又折返回来看后续进展,自然也终于有人蹲到了凌耀开始尝试乱剑阵的实验,训练场倒是又热闹了一阵,只是显然没有先前那般火热,而且人群又很快散去了。
此时已是深夜,离凌耀到访已经过去了近八个小时。
连杨贺看着都也些许厌倦了。
不是亲身体会,也没有侯金硕那般强大且细微的感知能力,只是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兴致勃勃却折腾不出什么新玩意儿,实在没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他倒真有些佩服南博图了。实力也好,技巧也好,战斗时的心性也好,可以是机缘巧合,也可以是迫于形式练就而成;可埋头钻研的科学家心性,却只能是有着发自内心的探究精神和刻苦意志才能够塑成。
侯金硕,那是沉淀了大半辈子,心中执念只剩下修行,为了突破而潜心研学,才产生了如此热爱。而南博图,年纪轻轻却已经有这样的精神,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这份敬佩不单是给南博图的,更是给所有拥有这般心性的科研工作者的。
“哈哈哈哈!不错,确实比先前添了不少威力!如果这阵法果真能兼容不同人的真气,以后九品八品的修真者,也可以加入七品六品犯人的抓捕工作了!不行,我这就找人来试一试……”
听到侯金硕爽朗的笑声,杨贺实在没忍住,抬手一指墙上的电子钟:
“侯老,这都几点了,我去哪里给您抓人来试。而且您不累,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和南先生会困啊。快放人家回去休息好吧!!”
而凌耀这会儿兴致虽然依旧高涨,但体力上也确实有些吃不消了。熬夜倒是其次,毕竟也不是没值过夜班的人。但是高强度地调用真气,以及长时间集中精神计算阵纹、控制输出,很快反馈到了身体上。只是看着侯金硕的表现,不想开口扫兴罢了。
此时杨贺主动提出休息,他当然是顺坡下地讨饶要走。
侯金硕也知道时间已晚,虽然口头抱怨着不得尽兴,终于还是打算放人走,而且只说明天让杨贺再差几个人来试,并不要求凌耀到场,让凌耀松了口气。
虽然试验意思是很有意思,但是眼下他并不打算以个人身份投入特情局的工作和研究——实力不足,单凭一些技巧和想法,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只有在他证明自己的价值、稳固住自己的地位后,才有能把控住话语权,更加自由地参与和特情局相关的任何项目。
至于特情局的人自己能研究到什么程度,凌耀将来要以什么样的身份介入这些与医学无关的新项目,那就是后话了。
然而,回去的路上,凌耀接到了一个来自医院的电话。
“小南啊,你这两天,有没有见过那个叫丁玲儿的患者家属啊?”
“……谁?”
凌耀当然不是不记得丁玲儿是谁,而是接到罗洪鑫的电话,还以为是喊他回去加班,结果是问人,问的还不是病人,而是个病人家属——
这他妈我咋知道!???你咋不去问林天宇呢你问。
“啊,就是之前医闹和你吵架的那个女的。后来她带家里人来复查,陶医生说是你帮忙带着去的。”
罗洪鑫显然没听出凌耀的疑惑点在哪里,继续解释道,
“现在联系不上她,就想问问你这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记得她。但是…?丁永健的报告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复查结果一切正常啊?”
罗洪鑫反倒是被凌耀问得发懵:
“嗯?报告没问题啊。”
“那为什么要联系她?而且还要问我?”
凌耀的问号都快穿透电话飞到对面脸上去了,而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停顿了片刻,终于再度开口:
“那个……不是我们医院要联系她。是……她的朋友,说到处都联系不上她,知道她来过我们这里,就想问问有什么线索……算是,算是他的私人请求吧……”
罗洪鑫说这话时充满了心虚,而他得到的则是预料之中的、带着不可思议语气的答案——
“那就是失踪了?失踪了怎么不报警??私下里找人要找到猴年马月去?找不到人就报案啊!警察帮忙找人不是更快?自己打给医院问线索不离谱吗??”
“哎——不是他不报警,是这女的失联还没到24小时呢。”
罗洪鑫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脑袋。而凌耀则更加不可思议起来:
“不到24小时……不到24小时??那个姓丁的上次来我们医院都——一二三四五六……都至少一星期了!她失踪不到24小时这紧要关头来医院问线索?合着中间这些天这人是哪儿都没去过了是吗??”
罗洪鑫没有接话,其实也是心里暗自觉得凌耀说的有道理,可以自己的立场实在不好应和罢了。
而这会儿工夫凌耀也终于荒谬的情绪中脱出,冷静下来,渐渐明白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