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家都敢请警察来,肯定在法律上更占理!
这下舆论更是偏向到凌耀身上去了。
凌耀想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和不讲道理的人说道理,又怎么说得通呢?就拿他们的逻辑,去攻击他们自己;等到要他们自己掏钱的时候,就知道肉疼;被要求免费了,就知道这“圣母”是多么难当了;被群众骂狠了,就知道自己多丢人了。
不过林天宇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退缩”呢?人家可是主角,主角哪有“不占理”的时候?
“说了那么多,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不会治,不想治,治不好!否则又哪来的那么多借口!不就是癌症吗?玲儿,要是你愿意相信我,我来给爷爷治!”
丁玲儿眼中含着雾气,柔柔弱弱地点了点头:
“天宇哥,爷爷就拜托你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凌耀只觉得好笑:这小姑娘刚刚明明就是僵了一下,想来也是觉得林天宇在胡说八道,让人看笑话不说,还得罪了那么多医生。
不过也正因如此,小姑娘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就算再把钱还上,医院这些医护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对自己爷爷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了。
既然如此,与其继续苦苦哀求他们宽限时日,或者奢望林天宇低头帮自己给医院还钱,倒不如在林天宇本人身上赌一把。
说不定那神奇的医术,真能把她爷爷治好呢?
一个还在上学的女大学生,能顶住几十万欠债的压力,还能支持家里老人住了那么久的医院,这点精明自然是有的。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抹一抹眼泪,说几句漂亮话,就有机会救爷爷,当然要去做?
不过,林天宇此刻只有“被柔弱女子全身心信赖”后的准备“英雄救美”的豪迈,哪会注意到这样的小细节?美人面前,他再顾不得藏拙,当即运转起功法,拿着银针走到老人面前,严肃地说道:
“爷爷,我是玲儿的朋友,我也是个医生。我会对您施一套针法,稳住您的病情,等您出院后,我们再慢慢调养,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老人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不等凌耀问,旁边的实习医生便对他解释道:
“老爷子这些日子已经不太清醒了,也就认得他那个小孙女儿。否则这么好面子的人,哪容得下这两个闹成这样,给他丢人。”
既然林天宇不避讳,凌耀自然也不会客气于“偷师学艺”。
他早知道林天宇“治病”的原理并非针灸本身,而是拿银针作为掩护一通乱扎,把自己体内的真气导入患者体内,直接消除病灶、增强患者身体机能。
而无论是真气运转时在体内流动的方向,还是如何顺着银针进入他人经脉,乃至如何抽丝剥茧地消解病怀的组织、提升病人整体的精气神,这一切全都被凌耀看在眼中。虽然看一遍并不足以让凌耀马上学会这样的方法,但至少有了一个思路,一个已经被验证可以成功的研究方向。
虽然林天宇这人不咋地,但他不得不承认,林天宇身上这个金手指,真的很诱人。如果这种法门能够被研究利用、大规模普及,当下许多不治之症或许便将不复存在。
拿着这样的好东西给自己装逼用?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凌耀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林天宇手头做的倒是像模像样,可围观的人只觉得他是装模作样:开玩笑,那可是癌症晚期。要是随便扎两针就能治好,他们又何至于花着大把大把的钱吃药,还要到医院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化疗呢?
不多久,林天宇收了银针。而老人的气色也的确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丁玲儿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快步走上前来,握住了老人的手:
“爷爷,爷爷你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玲玲?好啊,爷爷好啊……”
老人颤颤巍巍地回应着。
“爷爷,那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不在这儿住了,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林天宇听了这话抿了抿嘴,似乎很不甘心于丁玲儿言辞中的退让,但终归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帮着丁玲儿把老人扶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门外是围观者们的闲言碎语,不是说他要面子嘴硬乱治疗,就是说他骗年轻姑娘害了人家老头子。似乎并没有多少人相信,他把老人扶出来,是真的把人给治好了。
等着瞧吧,等他名声打出去了,这些人里不知道有多少会哭着跪着来求他!
刚刚赶来的警察正在报警的小医生交流事情经过的声音,时不时地点着头。见林天宇他们要走,几个警察同志倒先松了口气。虽然配合医院让这种患者出院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可这事儿终归是得罪人的、让人看着不舒服的。患者家属能自己想明白,再好不过了。
他们上来交代了几句,讲了讲相关的法律法规,希望丁玲儿和林天宇能够理解,林天宇也并未为难他们,敷衍地点着头,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暗地里记了仇。
正当他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悠悠地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别走啊,钱还没交清呢。三千一百二十八,交完了再慢走不送啊——”
林天宇转头,看着那张“得意”的嘴脸,咬牙切齿道:
“南。博。图。这次我也记下了!等着吧!我跟你没完!”
某个过完嘴瘾的实习医生转过身,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开玩笑,主角和南博图没完,和他凌耀有什么关系?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