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市的宵禁已经解除了,都市又回到了往日的繁华,仿佛那“地震”和死徒灾害不过是一段仓促的插曲,不值一提且无关痛痒。
当然,繁华之下的是肮脏,暗流一直都在,不过是有人替人民背负着而已。
“啧,这家伙是真的一点都不安分,明明都跟他说过几遍了别去玩命。”陈志远烦躁地搓着手,“他妈的,有玩命的觉悟吗就敢上!”
人性是贪婪的,大难真正临头前只会想着“也许还有戏呢?”“也许稍微坚持一下就能实现呢?”可当真正面对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把握不住,眼下的圣杯战争就是最好的阐述。“老天这家伙烦不烦啊!干脆我们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不行,”一向沉默寡言的林向晚坚定地反对道:“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国公民,我们要对他的人身安全负责。”“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你看他这作的,完全拉不住。”
以国家力量去监控一个人的行动,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甚至于并不需要动用什么特权,只是简单地调出监控摄像头,李磊自认隐蔽的行踪便暴露无遗——他终究是低估了国家的力量。
而现在,屏幕里便是他等着跟某人接头,鬼鬼祟祟地晃荡在火车站的画面。
当然不能指望普通人能有什么反侦查意识,但他这样实在是太明显了,这个时代哪还有人看报纸的?“算了,先别管他,跟他接头的可疑人物找出来没?”“可疑人物倒是有不少,感觉不止一个势力牵扯进来了。”
陈志远皱了皱眉头,这时候还敢插手的势力,螺旋塔还是道盟?“能具体一点吗?”“稍等,我把画面放大点。”
摄像头一点点地拉近,女性只是随意地翻着手机,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温婉近人,若不是走动过于干练,真的很难让人怀疑有问题。“感觉像是道盟的人啊,我看那群道士就总是摆着这副表情。”
钱多多咋咋呼呼地喊着,倒也有些道理,孙鹏也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比较像那些道士,他们不总是摆出一张平易近人的脸忽悠别人信教吗?”两个人都这么说,连陈志远都觉得有些道理了。
“不,这是教会的人。”斩钉截铁的断言,“看她的手,近节指骨内陷,中节指骨过长,这是常年握拳祈祷的后遗症,修长的指骨也更有利于黑键的抛掷。”作为曾经跟教会闹过不少矛盾的死徒,林向晚在这方面相当有发言权。
“教会的人?”对于汉阳镇的谈判他也有所耳闻,虽然圣堂教会在绝对力量上占据了优势,但被强行调过去的Lancer、Rider不是已经遏制住攻势了吗?不是说教会大部队只能等在郊外吗?为什么圣堂教会还敢混进成都市?
难不成有什么理由能让教会无视汉阳镇的谈判,直接在市内动手?不教会应该也有所顾虑,不然也不至于还要暗中监视,那么有什么能让教会都无比在意呢?“······恐怕李磊所谋甚大,连教会都被惊动了。”
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毕竟教会与民生部刚谈判,没理由在这种时候踩红线,除非这事真的很重要。“钱多多,你再去查查那个要来接头的什么来头。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魔术协会代表。”
此刻的李磊当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那么多人盯上了,他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报纸,腕机上还播放着直播,等着接头的人。
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他正和Archer谈论着怎么联络魔术协会,就有人送来了枕头。不知道是谁塞来了与魔术协会接头方式的纸条,甚至连民生部监视的人都没发现,来路不明当然令人怀疑,但他实在是太渴望了,简单和Archer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赌一把。
出于隐蔽的原因,他甚至没有带上Archer,名义上则是接合作伙伴应酬,但马上所谓合作伙伴的车列就要到了,若是接头的人还不来,他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家了。“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假的钓鱼吧······”
越想越有可能,若这不过是民生部的一次钓鱼执法,那他岂不是自投罗网?若是以此为要挟强行拿走他还没过检的药,那他岂不是什么都不剩下了?!越想越是心惊胆战,要不现在跑吧?不如果是钓鱼跑已经无所谓了,但要不早点跑换一个从轻发落?
“真是的,害得我竟然还要用魔术。”突然的声音宛如救命的甘露,李磊狠狠地舒了口气,虽然这段话的内容是抱怨。“难道你们都没发现被人跟踪了吗?(Didn't you notice you were being followed?)”
跟踪?难不成民生部还是注意到了?“别瞎动,保持原样听我说就完了,这个术式不是他们能破解的。”声音里的优越感根本藏不住。“魔术协会当然可以和你们达成合作关系,虽然这里不过是远东蛮夷之地,但我可以保证资源绝对充足。”
这个远东蛮夷之地的描述让他相当不爽,但魔术师已经傲慢惯了,当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会把这个频段暗示进你们的脑海里,自己去雕刻宝石,就按照这个频率刻,一旦刻好就会自然遗忘。”
“时间紧迫,那群家伙应该意识到不对劲了,有什么要联络的之后再谈,都给我注意点,一旦被暴露了我们绝对有能力灭口,不要质疑魔术的诡异性。”最后威胁了一句就匆匆关闭了通讯,显然是被人盯上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应该是搞好了吧。”自言自语道,很快意识到不能暴露而赶紧闭嘴,频率以及雕刻方法都已经出现在了脑海中,证明一切非虚。
温柔的女声发出通报,“尊敬的旅客······”也预示着他将要离去,已经被注意到了,又或许没有?他搞不明白,但总之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那他便没有理由抱怨,不过······
就是直觉啊,直觉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
成都市的宵禁已经解除了,都市又回到了往日的繁华,仿佛那“地震”和死徒灾害不过是一段仓促的插曲,不值一提且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