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倒是本相疏忽之处了?”魏染的语调中玩味十足,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考量,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白朗。
白朗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后,声音沉稳而清晰:“丞相大人命我等三人可使用武器,生死各安天命。这确是按照大人的意愿行事无疑。再者,是礼兄先行使用了暗器,违背了规定,其后果自然应由他自行承担,与白某又有何干?至于周兄,他当时攻势凶猛,大有与白某玉石俱焚之势,白某不过是略施小计,助他保全性命罢了。毕竟,在这比试之中,点到即止固然重要,但保护自己亦是每位参赛者的基本权利。”
魏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没想到你外表文质彬彬,竟是个能言善辩之人。规矩确实是本相所立,本相自然无话可说。不过,本相还想听听另外两位考官,六皇子殿下与九皇子殿下的意见。如此一来,原本十人,现在却只剩下了八人。”
魏舒微微侧过头去,目光恰好与魏鸿交汇在一起。就在那一瞬间,两人的眼眸深处不约而同地掠过了一抹难以被旁人捕捉到的默契。
眼前之人的身份和立场已然明晰——他既不属于魏染一系,亦未投靠其他任何一股势力。这样的人物,无疑正是他们一直苦苦寻觅、渴望拉拢至自己麾下的绝佳对象。至于那两个已然沦为废棋的家伙,此刻在他们心中根本无足轻重。
只见魏鸿神色自若,轻轻挥动着手中的折扇,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缓缓说道:“所谓胜败,不过是兵家常事罢了。既然自身技艺不及对方,那么落败也是情理之中之事,又岂能怪罪他人呢?”其话语虽然看似平淡无奇,但其中却蕴含着历经世事的老练与沉稳,仿佛世间万物皆已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魏舒闻听此言,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九弟所言甚是!哥哥我对此也是深表认同啊。更何况,真正的人才关键在于其是否精良,而非数量之多寡。即便少了这两个人,对大局而言也并无大碍。倒是这白朗,的确是有真本事的,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话间,他的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一旁的魏染,眼神之中隐隐流露出一丝狡黠之意。
魏染面沉似水,静静地聆听着二人的交谈。待到魏鸿话音落下,他方才开口回应道:“既然两位皇子殿下的看法如此一致,那么此事就暂且依照二位的意思来办吧。待本相将此件详情禀报给圣上之后,再行做出更进一步的决断。”他的语调不高,然而其中所挟带的那种不容丝毫质疑的威严之气却是扑面而来,令人不敢轻易忤逆。
主考官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白朗夺得此次选拔的魁首已毫无悬念。此时的白朗稳稳地站立在原地,身形犹如一棵笔直的青松般挺拔坚毅。他的眼神明亮而笃定,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自信,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内。
在不远处观看着这场比试的凤芷恬微微侧过身子,压低声音悄悄地对身旁的宁馨儿说道:“姐姐,依我看来,此人似乎难以被世俗的利益所诱惑,恐怕不是轻易能够拉拢过来之人啊。”
宁馨儿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凤芷恬的看法。她那双美丽的眉毛微微皱起,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忧虑神情:“确实如此,从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一个性格耿直、不知变通的愣头青。若想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效力,恐怕得花费一些心思和手段才行。”
听到宁馨儿这么说,凤芷恬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担忧之意:“而且姐姐,咱们可得加快速度了。据我观察,九殿下那边好像也已经对白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跃跃欲试地想要把他招揽到自己的阵营当中去呢。”
宁馨儿听闻此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白朗,目光变得愈发坚定起来:“没错,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九殿下之前行动。不管怎样,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才落入九殿下之手!可是……眼下我们对于该如何拉拢白朗这件事,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头绪啊。”
只见凤芷恬手中那把精致的圆扇子微微停顿了一下,她轻蹙秀眉,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道:“姐姐,关于此事,小妹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不过……我不知道是否该说出来。毕竟这后宫向来严禁女子干预朝政之事,而我又是个局外之人,贸然提及这些,恐怕不太妥当。”
坐在一旁的宁馨儿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她连忙伸手握住凤芷恬的手,急切地说道:“妹妹呀,你与我之间还用得着这般见外吗?我心里清楚得很,妹妹可是咱们当中少有的聪慧女子,堪称女中诸葛呢!既然妹妹已有良策,那就快快讲来给姐姐听听吧。”
凤芷恬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姐姐有所不知,小妹在丞相府的时候曾经听闻过一些事情。那护国大将军林将军如今已是年事渐高,近年来他已经数次向圣上上书请求辞官归乡、安享晚年。然而,那魏丞相却始终不肯应允,究其原因嘛,无非就是因为这位林将军英勇善战,在战场上更是悍不畏死的猛将。如今再看这白朗,其勇猛程度似乎更胜一筹,而且瞧着也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依我之见,我们不妨恳请娘娘借助其娘家的势力,设法推举白朗坐上林将军的位置。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有效地分散魏丞相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同时也能让他欠下咱们殿下一份大大的人情呢。”
宁馨儿先是喜上眉梢,而后又陷入苦恼:“这是一条妙计。只是魏丞相哪里是那样好相与的人?他怎么肯分权?你看他刚刚那模样,就像是斗鸡似的。”
凤芷恬想到魏染那愤怒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姐姐这形容倒是贴切。但事在人为,只看我们怎么谋划了。而且……”
凤芷恬又侧身与她靠得更近:“这情也不能只让他承娘娘的,姐姐懂我的意思吧?这事儿姐姐得出力,让娘娘、殿下也好,那白朗也罢,都知道是姐姐促成的……”
“妹妹时刻为我着想,姐姐铭记于心,不敢忘却。只是,到底该如何名正言顺。”
“哦?倒是本相疏忽之处了?”魏染的语调中玩味十足,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考量,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