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姜茶还记得他的模样，依旧是胡子拉碴，依旧是戴着一顶毛线帽子只是比那个时候老了许多。

看似和街上到处游走的流浪汉一模一样，可是从他的眼睛可以看到平和。

是那种一眼就能给予对方信任，让人觉着十分可靠的感觉。

这样的人在他们这行里实属罕见，要不是曾经见过他在咖啡馆里的油滑满嘴跑火车，都不敢相信他是干这行的。

那次行动就是把他们一行人接回国内，不说行动的艰难和牺牲。

反正一路上惊险程度不亚于后世看到的好莱坞大片，追车、抢战、地面铺设阻车钉。

到最后姜茶为了稳妥起见，亲自上船送他们回家。

海上是否一帆风顺这些都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在海上飘着的那段时间。

她和大叔每天喝点小酒，聊着他家里的老婆孩子，还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一个外勤身份暴露以后，那么他面临的只有转为内勤一条路。

成了内勤就能每天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其实也挺不错的。

大叔说他出来快三十年了，为了安全几乎没和家里联系过，只知道当年孩子才十五岁。

现在站在他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总之心里话说了不少，正经的没几句，哪怕醉的出溜到桌子底下，也没有一个字是关于工作的。

这些是他们这行的基本操作，如果管不住嘴，那么伤害的除了自己还有其他同事。

就好像广进这人，嘴和老太太的棉裤腰似的，啥都存在不住。

但凡他嘴严实一些，也不会给姜茶惹出那么多麻烦。

更不会从原单位调离，去了所里每天操心管片儿的东家长西家短。

多少年了，姜茶还记得大叔从船上下来，准备和接他们的人离开的时候。

意气风发的向她发出邀请，等他这边事情结束，要是回四九城一定记着到他们家吃饭。

看着他上车离开的背影，透着一股子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每次回到四九城都是匆匆忙忙的。

直到那次姜妈去世，她在四九城待得时间比较久。

才有时间准备去看看大叔，想着时隔这么久，他还能不能认出自己。

兴冲冲地提着水果点心，开车找到他以前说的地址。

她记得就是这个小区，好像是离她住的地方不算远。

这么久了，她还记得那个尖酸刻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