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十分巧合,三年后,我被分配到河岔公社工作。
祝兰芳因超生二胎面临罚款问题,而这个决定权在很大程度上掌握在我的手中。那时我尚未结婚。
祝兰芳夫妇得知此情况后,沮丧地说:“撞到枪口上了,命中该倒霉,认了。”他们觉得不好意思来找我。
而我却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对他们免予罚款。这夫妇俩得知详情后,专门找到我的办公室,磕头如捣蒜般表达谢意。并在此后多年都感恩戴德,直到如今,若有机会见面或提及此事,都会不停地道谢。
要知道,当年若按照规定罚款,足以让他们倾家荡产,一辈子都难以翻身。
与祝兰芳退婚后,说媒之人如潮水般络绎不绝地涌进我家。父母自然是喜出望外,仿佛看到了我未来幸福生活的曙光。
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在一年的时间里,大概有二十次提亲,却都未成功,且其中至少有十五六次都是女方先拒绝的。这让父母十分忧虑,按照传统说法,这孩子怎么如此“拗婚”呢?比我大两岁的二姐迎男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她对母亲说:“什么拗婚,您没看出来吗?小皓他根本不想谈对象,更不想早结婚,你和爸爸着什么急呀,他才 21 岁,难道还怕打光棍不成?”
二姐的话,犹如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我的心锁。当时的我确实无心谈论此事,自己的未来前途一片迷茫,当下的状况也不太稳定顺心。
在这种情况下,哪有心思去谈对象呢?可父母却频繁地托亲友来说媒。为不让父母伤心,我只好硬着头皮应付。与女方交谈时,我就像一个梦游之人,心不在焉,常常答非所问,闹出不少笑话。
对方见我这般模样,都觉得我神经兮兮的。有几次,我甚至赤着脚,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就去与来人见面。我说话时心不在焉,对方觉得我这个人愣头愣脑,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呢?于是,这些相亲都不欢而散。
而我当时的感受就像是:从少年到高中毕业时,那些曾在心中激起层层波澜、触动过情感神经的女孩,如天边美丽的彩霞,虽绚丽多彩,却遥不可及。曾经那些与我共言理想信念、在花荫下说过甜言蜜语、在桃源般的美好氛围中有过密语、在离别时流过眼泪的“挚友”,在我最困难、最沮丧的时候,就像刚出炉的面包,热度很快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