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包括广平候夫妇,大公子,二公子,还有身为当时太子妃的她皇嫂都会经常的找借口去那道观里看望他。
一直到他十三岁那年,那年他的病已经痊愈了,广平候夫妇去寺庙想要接他回家,可是却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从小生活在道观里,那里的师兄弟们,还有师傅都待他极好,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就让他继续在那里生活吧。
广平候夫妇虽然很是不舍,但是却没有办法,夫妻俩在那里抱着他痛哭了一阵之后,终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但是没多久,广平侯府夫妇就收到了他随着师傅去云游了消息,然后他还留言给广平候夫妇说待他云游回来就回去看望他们。
可是他这一云游就是十四年,要不是每年都会收到他寄回来的当地土特产,他们都会以为他不在人世了。
可是在他云游回来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东宫,皇后,广平侯府,大将军府,城阳长公主府,等等,还有其他的府邸,都是和皇后,及其她所出子女的姻亲府邸全部因为那件事被下了大狱。
然后更多人都被诛杀了,也有很多家族被诛了九族,也就只有极少数,一些极为边缘的人物才逃脱了那一场差不多血洗般的惩罚。
她之所以认识他,还是因为那次她跟皇嫂一起去道观里进香皇嫂领着她见的,说那是她的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那是一个很英俊,也很淡薄名利的青年,当时她从他身上只看到了“玉骨如风,仙风道然”这八个字。
只觉他就该是一个得道高人。
没想到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昔日鼎盛的广平侯府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个从小长在道观里的三公子。
而曾经威名远博的大将军府也只能记在他们那显赫的战功里,物是人非,除了那空弃,已长满了杂草和青苔的宅子,却什么也不剩下了。
而她的母后,皇兄皇姐,还有皇嫂皇侄们也只留在了往日的音容笑貌中。
每当午夜想起这些,就犹如百虫啃噬,恨意难平!
可是再恨又有什么用,造成这一切的主要祸首是她的父亲,可是他现在又在倾囊相授地培养和不余遗力地疼宠着阿黎。
她看得出来他是特喜欢阿黎这个孙女的,他是真心待她好的,不是那种皇帝对宠臣,而是祖父待孙子孙女儿的好。
她看得出来他是想在他有生之年尽可能地将他所有好的东西都给阿黎。
可是面对这种大恨又大爱的父亲,他每次就极为痛苦和难受,因为她恨他的同时也爱他,因为毕竟小时候他也是出自真心地疼宠过她的。
她一直记得那样的温暖和幸福!
“公主,您又在想往事了?”看到她时而皱眉,时而目光狠厉,又时而目光忧郁,彩屏姑姑事实地出声安慰道,“公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就放过你自己吧,咱们凡是朝好了看,朝前面看好不好?
我们还有小公主!小公主她很聪明,也很懂事上进,一切都会好的。”
“我知道,放心吧,我是不会给她拖后腿的,”巴陵长公主点了点头,然后道。
萧莹退了东宫送过去的贺礼,正坐在她在凤溪街新开的食肆一间专用的包厢里一副洋洋得意自认为打脸了东宫那对姑侄俩脸面的时候,辽东王府的的一个小厮就走了进来,对着她道,“五公主,王爷和王妃叫你过府一趟。”
“何事?”萧莹扬起下巴,一脸高傲的神情,将公主的派头端的是十足。
那小厮道,“不知道,就是叫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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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这食肆今天才开业呢,要是没有什么要事的话,你就回去告诉皇兄和皇嫂,就说我晚点再过去,这会儿现在这里坐会儿堂。”
她得看看,她这食肆今天能赚多少钱,她刚刚看了一下,目前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虽然不能与容烨的茗肴集相比,她想她都是应该也差不多哪里去。
要知道她的那些庖厨也是托了她皇兄花了大价钱请的,然后又让几个轮休的御厨给亲自教授和指点的,论味道不一定就比那个茗肴集差,那边唯一胜就胜在比她这食肆开的早,很多人已经习惯了那边的口味。
还有就是几道萧黎那个死丫头私下里转卖给容烨私房秘制招牌菜。
“公主,您还是过去一趟吧,王爷和王妃特意交代一定要你过去一趟,现在,马上,”那小厮再次恳请道。
见他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的执意杵在那里不肯走,萧莹的心里就有些不悦,于是那不爽的情绪也带到了面上。
只见她一副很是不情愿又极不耐烦的样子腾地一下就从案几边站了起来,“哎呀,究竟是什么事?非要在这个时候叫我过去?我没看到我正在忙着嘛?”
那小厮低垂着头就不吭声。
萧莹看着他就狠狠地剜了一眼,“哎呀,好了好了,走吧走吧,早去好早回,”她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赚钱,然后赚很多的钱,到时候她要拿着那些钱买很多的东西,她要想嫡出的那两个一样要过的奢侈和精致,她才不想要做那种寒酸穷困的皇女呢。
要是她哥将来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她也将会是长公主,倒是她的地位只会高不会低,甚至比那两个嫡出还要高贵与尊贵。
到时候她一定要将那对姑侄俩给与她的难看和羞辱悉数的还给她们!
哼,看她们得意?看她们嚣张?
她的想法是好的,有野心也是正常的,但是空有想法和野心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例如,有些东西就只有是嫡出的才能拥有的,庶出的是不能拥有的,一旦拥有了,那就是叫僭越,是要惹祸的。
“皇兄,皇嫂,你们找我?”萧莹在见到自己是皇兄跟皇嫂之后,一副极不情愿地给他们随意地福了一个身,行了一个礼。
辽东王妃没有说什么,嘴角依旧挂着温柔得体的笑痕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而辽东王萧凛则阴沉着目光皱起了眉头,“从小让你学习的宫廷礼仪就是学的这般模样?”
萧莹看到她皇兄那般严肃的神情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有些微微地不安,然后也收敛了些情绪,乖巧地唤道,“皇,皇兄?”
“还知道我的是你皇兄?”笑凛目光凉凉地望着她道。
“皇兄这是什么话?我自然知道你是我皇兄的,而且是唯一的一奶同胞,”萧莹猛地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不解道。
萧凛一掌拍在了旁边的扶手小凳上,然后站起了身来,目光严厉地盯着她质问道,“既然知道我是你唯一的一奶同胞,今天为何还要在食肆里那般做?”
“我在食肆里做什么了?”萧莹也有些不甘,这个皇兄,动不动就训斥她,小时候如此,现在她都长大了还是如此,一点也不给她这个妹妹留点颜面。
她在食肆里忙的好好的,是他们生要把她叫过来,叫过来又不跟她好好的说话,还对自己大声语气地呵斥着,凭什么,凭什么呀?她凭什么就要做他们眼里的那个受气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