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礼心如死灰,没有开口。
陆时宜适时进来,看了眼被拖走的林疏言,对满脸悲痛的顾明礼道:“殿下,此去上京路途遥远,秦承徽身体有恙,又与林良媛生了嫌隙,妾身不放心她们二人一同回京,想送她们回去。”
听到这句话,顾明礼心中一暖,眼底的烦躁也淡了些,“那就辛苦太子妃走一遭了。”
陆时宜福了福身,临走前,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殿下,凡事需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冲动,更不可……”生性猜忌。
她后半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顾明礼不耐烦打断了,“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顾明礼原本还对陆时宜的进退有度有些好感,但因为她这句话,那点子好感很快便没了。
他平时最讨厌说教,尤其是被女人说教。
难不成由她一介妇人教他这个储君做事?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陆时宜知道他不爱听,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反正她也不喜欢待在这里,血腥太重,如若不是为了继昌,她根本不会来。
继昌今年九岁,虽然不小了,但还是第一次来漠南。
她这个做娘的实在不放心。
但继昌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勇敢独立,她也可以放心了。
陆时宜从顾明礼的帐篷出来,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林疏言,对身侧淡淡道:“将林良媛扶起来,送她上马车。”
“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林疏言剧烈反抗着,寻常小丫鬟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陆时宜眸光一转,不远处的两个小太监立即上前。
林疏言赶忙向陆时宜求情道:“太子妃,父皇母后最疼爱您了,只要您肯为妾身说两句话,父皇母后一定会饶了妾身的,妾身求您……”
陆时宜不愿与她废话,正要示意小太监将人拉下去,远远就见顾继昌朝这边走来。
她连忙上前两步,“昌儿,你怎么来了?”
正要哭闹的林疏言听见她的话,立即噤了声,猛地朝顾继昌的方向看去。
其实,她是害怕这个儿子的。
虽然他也是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她从来没有将他当做儿子,他也从未将她这个生母放在眼中。
因为他每次见了她,态度都极其冷淡,甚至眼中还有着不易察觉的鄙夷。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打心底看不上她这个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