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的响动是在嵇黎初发呆的第三十分钟传来的。

因为发呆，所以没能立马回神，等她反应过来，转身去看的时候，那抹她正在想的身影，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玄关处。

颜堇琛还是走时的那身黑色大衣，整个人脸上疲态混杂着不可抑制的欣喜。

四目相对，两人隔着客厅看着对方，涌动的暗流形成旋涡，正在慢慢将两人吞噬。

颜堇琛看着她那红通通的鼻尖就知道她哭过，眉心微蹙，快步朝嵇黎初走过去。

而嵇黎初在他迈步的一刻，心狠狠跳动，她不知道颜堇琛是从哪里赶来的，只知道他不在云州。

“为什么哭？”

颜堇琛没有马上抱住她，低头睨着，眼底是心疼跟期待，他猜想，嵇黎初应该是看见房间的照片了。

嵇黎初调整好的情绪因为他这四个字瞬间全线崩塌，喉咙一紧，根本说不出话。

主动环住颜堇琛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摇了摇头。

颜堇琛意识到什么，轻轻搂住，“阿黎...我想听你亲口说。”

说什么？

自然是他最想听到的那句话，颜堇琛渴望六年，最简单也是最遥不可及的四个字。

他身上还透着寒意，淡淡烟草香夹杂着柠檬味道，是熟悉，也是踏实。

颜堇琛给够她时间，不催不急，就这么静静抱着她。

等到咽下喉咙难忍的酸涩，嵇黎初声音闷闷道：“颜堇琛你好，我是嵇黎初，很高兴认识你，也很抱歉第一次见面就对你说接下来的话，请你不要觉得唐突，可能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偷偷关注你好久了，你或许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不过，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颜堇琛，我喜欢你，你不用觉得有压力，我只是想向你表达我的心意，不是想向你索取一段关系，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能得到你的回应是最好的，要是不行也没关系，我们就先从朋友开始，你试着了解我后再给我答案，可能这段话毫无逻辑可言，我也不是那么善言辞，但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不是情话，是心里话，我想认真的跟你谈一场恋爱，所以，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嵇黎初又软又糯还有些闷的声音敲在颜堇琛心上，她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狠跳一下，每一下的回音都震耳欲聋，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场景在他脑海盘踞六年，他想了六年，今天终于把奢望变成现实。

颜堇琛目光有些呆滞，有些不可置信，他很想掐一下大腿，害怕这不过又是一场梦，可他又舍不得，即便是梦，他也想永远沉沦在这梦里不愿意醒来。

过了好久，他艰难发出声音，只轻唤一声，便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调，“阿黎...”

嵇黎初大概也能猜到他此时的心理活动，环住他腰的手紧了些，“欠你的告白，迟到了几年，今天给你补上，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