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薛均打电话给她,她肯定不会就这样挂掉吧?
严知眼神黯淡下来,抬脚踹了一下自行车的踏板。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跑到她家楼下来做什么,本来就是心情不好随便骑骑车,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这里来了,他隐约知道她家里管得很严,还找了个路人假装女同学,来都来了,不能见一面吗?虽然说明天就可以在学校见,可他都到这里来了,她根本就——
“严知!”
严知倏然抬首。
多年之后,这一幕依旧时常在他梦中流连。
少女在清透的日光中疾步向他而来,刚刚洗过还没来得及扎起来的长发像海草一样拢在肩上,荀秋没有戴眼镜,身上穿着白色连衣裙,整个人婀娜纤瘦,树叶间斑驳陆离的碎芒在她墨色的瞳中徘徊流转,她的眉目皎然如月,又似乎带着朦胧而迷茫的忧愁,让人见之生怜。
这是荀秋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穿裙子出门。严知知道,不管她后来有几个男朋友,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见过她穿裙子的样子。
“荀秋?!”
他从没见过荀秋这么生气,她冲过来,一脚就踹翻了他的自行车。
紧接着,她揪住了他的衣领,严知不明所以,弓着腰配合着她,任由她把自己拽进了旁边单元楼的楼道里。
狭窄幽静的楼梯间里,两个人贴得好近,她的手就按在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严知感觉到了她指间的凉意。
黑暗放大了这原本微弱的触感,细细密密的酥麻从背脊窜上来,严知的心脏急剧紧缩,那一瞬间,他几乎听到了自己的血液如洪水般极速奔腾的潮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