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春莺被卖到妓院的妹妹,和这女孩一般高,才七八岁呢!
七八岁的丫头,身子还没长全,那冯老爷竟愿意多花三两银子买人破瓜......简直细思极恐。
窦姀脑海中不由飘过春莺死前那句,奴想往上走...奴不想做一辈子的奴婢,再生奴种子,苦一辈子,连自己妹妹被卖到妓院都救不了。
她想到春莺为了救妹妹的钱财而背叛自己,投向窦云湘,虽不会宽恕春莺,再当自己人,但心底深处却难免悲悯,一种人人都逃不开枷锁的悲悯。
她的脚刚往后退一步,忽然被弟弟拽住手。
窦平宴目光凛然,盯着她低声问:“世上有数不清悲苦的人,阿姐这样帮,难道要帮尽天下人?”
窦姀却摇头:“我不帮天下人。可今日遇上了,却实在看不过眼......这孩子跟琦哥儿一样大,琦哥儿还能在曹姨娘怀里撒娇打滚呢,她这么小,却要给四十来岁的老爷破瓜。弟弟,我又不是个傻人,若是真麻烦我还避之不及呢。但几两银子我身上也有,能用钱财解决的事儿都不算麻烦。”
窦平宴定定望着她。
片刻后,轻声道:“好。我去买人就好,你在这儿别动。”
窦姀原只是想说服弟弟不拦,毕竟在她印象里,窦平宴最不喜欢管别人的事。
手腕的束缚消失,窦平宴松开,转身往身后柴门走去。
夜色下,窦姀眸中是他迈步飘起的衣袂影子。
那小女孩原还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妈妈,哭着说自己想浣衣砍柴一辈子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