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庄子的那两年浑浑噩噩,有多苦,怎么熬过来的,窦姀如今已是不堪回想。

可她仍旧一头雾水,问:“跟这有何相关?”

马姨娘恨恨咬牙:“后来那新道士在我身上发现了点东西,一回回向我索钱,先是五十两,再是一百两、两百两......这回竟是想要五百两!若我不给,他便要把我偷汉的事抖落出去,让整个窦家都知晓!我、我只能杀了他!他死了两个月了,现在官府快要查到我头上,只怕掩不了多久!”

窦姀听到最后一句,神魂一震,仿佛被雷打了般。

车舆一晃一晃,木窗被帷幔遮得严实,丁点气都不透。里头没有灯笼,昏暗寂寂,只有两人彼此交错的气息。

她忽然觉得头胀,好像活着梦里一样,一时回不过神,气也忘记喘了。

马姨娘瞧这愣愣的神情,知道话突然,生怕女儿吓傻在半路,急忙拍她脸颊。窦姀好半晌才回味过来,呆呆地问:“姨娘,你跟谁私通了?”

马姨娘不说话,唇抿成一线。

马车还在飞快地跑,窦姀脑袋嗡嗡,不敢置信地靠在木枕上。

她还有个哥哥,窦平彰,大她六岁,已经迁出梨香院住了。马姨娘也把他当眼珠子疼,今晚跑路却没带哥哥,只带了她......

窦姀倏地意识到一骇人的事——

哥哥是家里亲生的,而她不是窦家的女儿!

她不是,她不是.....原本以为,别人嫌自己天命不祥,已经是很糟的事了。没想到这样糟的事永远没有下限,她竟不是窦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