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的香料, 重新调制过了。
忽然, 宣珩允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的吐息短促而剧烈,额角的汗珠大颗大颗滚下,顺着锋利的下颌骨淌过脖颈, 接着,汇入已经濡湿的襟领。
火毒就像潮涌, 从骨髓深处一浪又一浪卷来, 每一次的疼痛都会盖过前一浪的痛苦。
他稍稍睁开眸子,眸底被热浪蒸腾着,猩红似泣血,他深深吸了口气, 极力平缓吐息。
崔旺光是站一旁看着, 脚脖子都跟着打颤, 愣是把掌心都掐出了血丝。
“陛下。”崔旺唤一声,却又知心里的话,不该开口。这个罪,何至于陛下亲自承受呢, 既是有人设下陷阱, 那么冰蚕, 也不是非要当朝天子的骨血来渡化。
明明可以换旁人来的。虽说这么想显得冷血无情, 但能为九五之尊赴汤蹈火,多的是人愿意以一命博满门富贵荣华。
这么一想,崔旺暗自叹一口气,可偏偏陛下此举,亦下死命,绝不能让娘娘知道。
门外响起敲门声。
崔旺朝宣珩允躬了躬身,未作声,转身去开门,是张辞水。
崔旺引着张辞水进来,退出之前,又从冰盆里拿起一块冷到冒白烟的帕子,递给陛下。
宣珩允坐正身体,接过冷帕擦了擦脸。
“陛下。”张辞水躬身见礼。
宣珩允低低应一声。
张辞水回禀:“陛下,坊间流言已经愈演愈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