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将自己送出来的卿云,那张月光下的面孔好似从未看清过。
身后的院门开着一小条缝隙,可是院中没有一个人知道,此时此刻本该躺在床上的钟毓却牵着马站在院门外。
“夫人,我听到丞相和太傅说钟延川的人此刻已到了峮州。”卿云神色十分郑重,“钟延川此人心机深沉,他现下不但没有来蒲柳村,反倒是带着人马前往峮州,必定存了某种阴谋。”
“所以夫人出了蒲柳村,切记一定要往东走,千万不要往峮州方向去。”
“我已经打听好了,蒲柳村一直往东约莫六十里的地方,是福州辖地下的呈桥寨,那里地处十分偏僻,甚少会有人经过那处,等你到了呈桥寨,便寻一处隐蔽些的住所歇脚。”
一边说着,卿云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不由分说便塞进钟毓的手里,“这些钱夫人拿着,一路上都是用钱的地方。”
钟毓看着被塞进手里的钱袋子,忽然就想起自己包袱里放着的那袋子钱。
虽然知道自己不问自取偷了岑鸢的钱袋很不好,但......
她在心里默默对岑鸢说了句对不起,也不知道太傅的俸禄有多少,自己把他身上全部的钱都拿走了,希望他不要太生气。
想到这里,钟毓又想起自己放在房里桌上的那封和离书。
原主,也就是程羡今同岑鸢的这桩婚事本就是阴差阳错,她也清楚地知道岑鸢将自己留在身边是因为钟延川。
钟延川此时已经卸掉了伪装,事已至此,他们二人也再无需再做戏了。
这桩荒唐婚事也该做个了解。
想到这里,钟毓突然抬头开口道:“卿云,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不会......”
“放心吧夫人,丞相大人和太傅大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卿云朝她安抚地笑了一下,“夫人,我知道你心里十分清楚此番离开的路上,究竟有多么凶险。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帮着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