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黑染在莹润白玉之上,白与黑的互相纠缠竟被她看出些莫名的美感来。
她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想,那些百姓被砸碎的灶台应该如何是好。
毕竟此事全然是王吉安一人所为,所以赔钱理应是他亲自出面来赔。
可方才岑鸢不仅没有让人将他从后面的柴房里带出来,反倒还给那群人说见不了王吉安。此番之举应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在查清藏在峮州那批私兵的确切位置之前,让王吉安露面。
所以他现在是想抹掉王吉安的踪迹,然后引蛇出洞。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钟毓觉得古人这句话说得真真是极好,要不然她一个积极向上的二十一世纪新青年,怎么会如此自然而然就想出亲自押着王吉安这样以身涉险的招数来。
肯定是因为和这位心同墨块一样黑的太傅大人学坏的。
钟毓漫不经心掀起眼皮,想看看自从傅平带人走后便默不作声的心黑男人此刻在干什么。
却未料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黑沉沉的眼里。
钟毓被那双眼盯着,后背莫名一凉。
但她早已在先前几番刀光剑影中磨出了镇定,不动声色压下心头的颤动,钟毓扯了扯唇角,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僵硬,“大人看我作何?”
岑鸢的视线没挪开,只是那双眼里的压迫与审视忽然消失不见,仿佛钟毓方才的后背一凉只是她的癔想。
“只是在猜一件事。”
“什么事?”
岑鸢收回视线,然后慢条斯理地拿过方才被钟毓当作笔的簪子,声音如泉水般清冽,“如果方才那群人依旧咄咄逼人的话,你会不会让我出钱给他们修灶。”
“当......当然不会啊哈哈哈。”钟毓干笑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可能的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