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 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除了住进梧鹊街的第一夜那个欲图刺杀的黑衣人是岑鸢亲自动手之外,钟毓好像还没见过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人割了喉的时候。
站在前方不远处的男人身形欣长, 只是轻轻抬手的动作, 那个怒气冲冲朝他走过来的小兵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岑鸢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他杀个人就跟喝了口水一样自然。
看着站在栅栏后的另一位屁滚尿流地连爬带滚奔向城门,钟毓的心里竟前所未有地想笑。
不过她忍住了。
忽然一瞬间, 钟毓改了主意。
她歪头想了想,然后提起裙摆下了马车。
“夫人。”
耳边传来卿云有些担忧的声音, 钟毓朝岑鸢走去的步子没停,她随意地摆了摆手, 示意自己无事。
直到一步一步走到男人跟前之后, 钟毓这才看清楚, 原来她眼中那道杀人也跟喝白水一样随意的身影, 衣袍下包裹着的身躯其实也紧紧绷着。
连带着干净利落的下颌线一起,岑鸢的表情十分冷厉。
“不是都放了狠话了么,怎的表情还是这么凶?”
钟毓站在岑鸢的身边, 稍稍探头看了一眼瘫倒在前方不远处的尸体——
方才还提着红缨枪气势汹汹往这边走过来的家伙,此刻却像一滩了无生气的烂肉瘫在地上。
其实这种死法也蛮干脆的。
钟毓有些不合时宜地想, 看不清形状的刀影闪过去,脖子上猝不及防便被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