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官道两旁光秃秃的树一颗一颗掠过眼前,钟毓慢慢地眨了眨眼,然后转过头看着拉车的马脊背一下一下地来回颠簸。
此刻的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从自己说过“一概不知”后,岑鸢竟也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
“所以成安二十二年发生了什么?”她稍稍提高了些音调,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难受,“是宫里的事情吗?”
钟毓没有避讳自己在车厢内听到的东西,岑鸢能如此问便不怕她知道。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大大方方问出来,句句试探反倒还会惹人生疑。
“先帝与先皇后育有一女二子,大皇子程景尧于成安十八年出生,长公主程羡今与二皇子程乾晚他两年才出生。”
“那时的大梁失地早已收复,朝政稳定百姓安居乐业,两年之内皇帝喜得两位皇子与一位公主,这原本是件万民同乐的事情,”岑鸢的声音忽然顿了顿,“却没想到短短一年后,那时已被立作太子的程景尧便因为热病而夭折了。”
“热病?”钟毓闻言有些奇怪。
热病就是发烧,虽然幼子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受凉发热,但皇宫之中住着多少位太医,难道连个简单的热病的治不好吗?
“嗯,”岑鸢点点头,“成安二十一年,大梁太子程景尧因热病,不治身亡。”
“皇室之人甫一出生,便生活在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之中,更何况是年仅三岁的当朝太子。”
“先帝悲痛之余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暗中派人将太子的吃穿用度里里外外查了许多遍,甚至连太子身边照顾的宫女太监也都来来回回审了好几个月,可却是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件事只能就这样放下了。”
“经过太子一事后,先皇后对年仅两岁的小公主与二皇子更加上心,甚至破例将他们从专门的宫殿搬进自己所住的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