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带着和气的笑,因为来回奔走上菜,在开着暖气的会所内,忍着额上脖子上覆着的黏腻薄汗,为了保证服务质量而不敢停歇一刻,在顾客松弛惬意高谈阔论的时刻为了三倍工资维持僵硬微笑提供服务。
这个红包在他们紧绷着的高强度工作之余,注入一剂摆脱低落情绪的舒缓剂。
长辈无不夸赞舒晚细心善良,小堂姐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一句装模作样。
舒晚听到了,没有说话。
领到红包的顾衡抿着唇站在包厢外,第三次见面,她仍然没有注意到自己。
两个世界的人,偏偏她总是让他印象深刻。
尝过被人善待的滋味,再经历委屈,总觉得更苦涩三分。
饭后长辈闲聊,大人们开始抽烟。
舒晚嫌弃烟味,推门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服务员告诉舒晚侧厅有一个休息区,放贺春新电影,很安静,可以去坐坐。
舒晚去了,果然是躲懒的好地方,她找了最角落处的沙发椅,抬高脚踏,倚靠着养神。
暖风还有无聊的电影台词使她头脑渐沉,慢慢有了睡意。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或者是半梦半醒之间回忆起去年今日。
去年家宴结束后,她去找了向初。
那时候是初三最后一年,舒晚在和他的学业比拼中没有胜绩,那份慕强早就转成了情窦初开的爱意。
她隐晦开口:“如果我考赢你一次,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少女情怀,他又怎么会看不懂。
可是他面容沉静,没有答应。
舒晚的手机响起,是家宴结束,舒父舒母催她回家,她挂断电话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二十分钟。
周围依旧安静,舒晚站起身,一条薄毯滑落,想来是工作人员怕她着凉,她顺手把米棕色格子图案的毯子折叠整齐,放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