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不生气吗?”伊凡颤颤巍巍的问道但陈树生只是在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陈树生反问道。
“我明明……”伊凡回头看了一眼倒下的尸体,此刻风雪还在继续尸体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掩埋了消散在这片冰雪草原上。
“那你认为你错了吗?如果是错的话……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呢?”陈树生反问道而文化程度并不高的伊凡却没法回答。
“你可以尊敬他。”陈树生说道。
“什么?!”伊凡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尊敬……为什么?
“你可以为他递上一支烟或者一杯酒,但你并不能选择同情他更不能选择怜悯他,也绝对不能放过他,所作的一切没有任何的对错,这里是战场,他是你的敌人。”
陈树生的目光很坚定,他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就好像在看着电影院的白色幕布一样,那幕布算不上多么平整洁白,但却承载着无数的回忆……
“你放过他了吗?没有,你怜悯他了吗?也没有,所以你没做错什么。”
“他死了,你活下来了……他是战死的,你是站着的,这些就够了……你现在是一名士兵了。”陈树生默默的在前面走着,全程都没有回头一眼这是他给伊凡最后一次的机会。
书信在他的手中,现在离开这里,他不会回头更不会去阻止,他拿着那封书信没有人会阻拦他。
但伊凡并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的跟在了陈树生的身后……
感受到跟在身后的伊凡陈树生不再说什么而是默默的按照原路返回……
五分钟之后……
“耗费了多长时间?”一返回战壕陈树生就向着早已等候多时的副营长问道。
“晚了一分钟……现在我是营长了。”副营长笑眯眯的说道他脸上的笑容完全是胜利的喜悦。
“放屁,是你的手表走的太快了,就这么想当营长?”陈树生笑骂道:“你还嫩了些。”
话虽然如此,但单从面上上来看副营长的年龄绝对能给营长当叔叔都绰绰有余了。
“你这王八蛋是放屁,老子是全莫斯科最好的钟表师傅,就我亲手做的怀表我能不知道?”副营长一边骂着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金灿灿的怀表,与大家现在身上黝黑的衣服相比,它是如此的闪耀。
“不过我这个可不卖。”感受到众人炽热的目光之后副营长连忙将怀表重新塞入了自己的怀里,这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可不能让别人惦记上了,要不然就麻烦了。
“你可拉倒吧,谁惦记你这破玩意?”陈树生当即表示不感兴趣,胸前的金星勋章也是在这个时候绽放了金灿灿的光芒好像在提醒着众人。
看,什么叫?的含金量!给我翻译翻译什么?的叫做稀罕!
“来吧,让我们庆祝吧,庆祝我没有当上营长,庆祝这个混账王八蛋依然是我们的营长。”副营长大喊道。
“哈哈哈~~~!”副营长的话语引得在场的所有老兵全都哈哈的大笑着,在这里看不到一点战争的影子,所有人脸上都充满着笑容……即便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如此的黝黑。
越是这种关键困难的时候,他们越是能够用自己的笑声去面对,他们嘲笑所有的不公,嘲笑面前的困难和尽在咫尺的死神,前方没有任何值得他们害怕的,他们并不无知他们用自己的勇敢嘲笑死神的怯懦。
“好了,所有人全都给我回去,等着开饭吧……对了,二连长!”陈树生忽然大喊着。
“在!”二连长即刻站了出来。
“从现在开始,他归你指挥了,是个士兵了,虽然还需要一些时间。”陈树生回身将伊凡拉到了二连长的面前。
“是!”二连长大喊着同时所有人都在鼓掌,队伍终于来了一位新成员这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艹!契卡!”
掌声瞬间就戛然而止,只见一位蓝帽子在一位士兵的掩护之下翻入了战壕当中。
“哼……要炮没有,要狗倒是挺快的。”一位士兵不屑的哼唧道。
“我听到了!!!”蓝帽子立刻就站了起来,大喊着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但当他看见陈树生的时候却将自己的目光避开了。
“你们谁是营长?我要找他。”蓝帽子稍微正了正衣领后说道。
“我是。”陈树生默默的站了出来,别人怕这些不代表他就怕,哪怕他面前站着的是贝利亚。
“你就是陈树生?”蓝帽子显然也是听说陈树生,上下打量着陈树生,也不怪他认不出来,毕竟连续几天的战斗大家全都灰头土脸的,能一眼认出来就有鬼了。
“能解释一下你们刚才为什么鼓掌吗?”
“为了庆祝战士的凯旋。”陈树生解下伊凡身上的毛瑟枪并将自己的缴获的勋章丢到了蓝帽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