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玉门内,安娜听完陈晧那一本正经的话语,也是忍不住噗呲一笑,陈晧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般装腔作势,安娜猜到是他那位夫人在身旁,想想陈晧被架在火上烤的样子,安娜低声笑了好几下。
等安娜笑完,她也开始思考起陈晧传音符里的信息,按理说,俗世的斗争跟她这位仙玉门的长老没有多大联系,陈晧在传音符里也只是客套地说了一下,显然也是受人之托。安娜也可以不必对这件事儿有多少上心,可安娜却出意外地上心了。
她这位从小便在宗门中修炼、与俗世交流甚少的弟子,心中还是留了一块地方关心人间疾苦,想到现在的百姓深受的战争之苦的根源竟然和她安家有关系,她于心不忍,动了感情,很快走到书桌面前,铺开纸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起自己的父亲来,同时,她在信的末尾还带了点敲击父亲的意味,以确保这封信能够发挥它的功效。
封好信封,命人将它送给张岱山,做完这一切后,安娜竟然闭上双眼,为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生命默哀起来……
安老爷看完安娜的信,轻轻叹了一口,他站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步,随后又坐下来,又瞄了几眼信上的内容。
“唉,陛下,还请原谅我之前的失礼,安家愿意降价。”
连续两家的降价,让姜家家主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姜公,现在就剩你一人了,你现在还要坚持吗?”
“陛下,姜家手里现在并不缺钱,橙茶又不是什么白菜瓜果,卖不出去在仓库里放着就是了,但是我们又何必走到那种地步呢?陛下你给他们都来了个下马威,我想看看您给姜家准备了什么。”
姜老爷的这番说辞可攻可守,留足了商量的余地,华霄明白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缓缓开口道:“朕手上有姜汝坟下落的消息,姜公你要是同意,朕就派人去调查,人是死是活朕不能打包票,但能确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姜老爷听到华霄提到姜汝坟,“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他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慢慢坐下,听完华霄的说辞,姜老爷显得有些犹豫,这种单方面的消息,无法验明真假,他的每个决定都得慎重。
“一年,姜家先降价一年,一年到期,我要是见不到汝坟,一切恢复原样。”姜老爷谨慎地作出答复。
“好!那细枝末节的事儿朕会派人过来再谈,朕就不久留了。”
“恭送陛下。”三人站起身来,微微屈身,送走华霄。
“咱们怎么都被自己的子女给牵制住了。”三人重新坐回座位,安老爷最先开口,说出对他们三人同时的调侃。
“呵呵呵,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点东西,这点感情,这些人嘛。”柏老爷干笑了几声,对安老爷的嘲讽也是全盘接了下来。
“唉~”只有姜老爷叹了一口气,对着二人拱了拱手,再没有多说别的,走出门外。
……
“沈师兄,你真的要一起跟过来吗?”安琪和沈霄同时接到了张岱山和花宋王的联名信件,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知他们二人之前被派到传送阵附近执行宗门任务,信件中,张岱山和花宋王已经十分放低姿态,请求他们二人去调查关于姜汝坟在传送阵中失踪的原因。至于为何不找陈晧和柏竹,并非他们二人不想找,一来张岱山已经委托陈晧帮了不少忙,如果再请陈晧帮忙的话,陈晧可能也会接下,只不过二者的情谊很容易消磨殆尽了。二来他们猜到柏竹会和陈晧待在一起,之前又是柏竹接下了那个委托,他们便尝试给柏竹发出一道传音符。传音符很快来到了柏竹面前,柏竹的房间内阴冷异常,他一个人便那么孤零零地在房内的蒲团上打坐,陈晧等人除了平日的送饭续水,很难再跟柏竹聊上几句,这种情况从上次安慰完柏竹后就形成了。陈晧很是担心,多次想要找柏竹好好谈谈,但都被柏竹三言两语给打发了。陈晧也请虚天尊探寻柏竹的精神状况,可虚天尊给陈晧的答复是柏竹现在的精神十分正常,并且除此之外,柏竹还特别容易进入一种修炼的集中状态,这对他来说不算是坏事,让陈晧放心就好。事已至此,陈晧也无法多说什么。柏竹只是轻瞥了一眼那条传音符,随后一口寒气吐出,传音符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冻成冰粉随风消散飘走了。
张、花二人收不到柏竹的回音,知道派出普通的冒险者也没有效果,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了安琪和沈霄,这二人现在已是宗门中人,几乎不可能帮助他们,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他们二人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郑重地写下信件,送到安琪和沈霄手上。
经历了上次被俘虏的经历,安琪心中虽心有余悸,但还是对那个她没有踏足过的世界感到好奇,并且她听闻寿阳教已经和下层达成了某种协议,传送阵此时正被寿阳教的教徒们看守着。要是能找到人疏通关系,快去快回,仅仅是上去找个人的功夫,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嗯,安琪,你一个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让我跟着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可不想朋友再因为这个该死的传送阵而……”沈霄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安琪也领悟到了,他是在说因为传送阵传送过来的妖兽而牺牲的柏枭。自从柏枭在沈霄面前牺牲后,沈霄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安琪之前还觉得沈霄这个人轻浮不正经,现在觉得他开始有了一位门派中稳妥负责的师兄样子,心中也没有那么排斥沈霄跟在自己身旁。
“好,沈师兄,咱们一起走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找一个人。”安琪神秘兮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