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 执手泪眼,又忆公子无双

对弈江山 染夕遥 3566 字 3个月前

“喏——”

呼的一声,十几个兵卒守卫,皆持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走进了大帐之中,围在郭白衣的榻前。

萧元彻还是担心不够亮,又吩咐人,点了五盏蜡灯,也集中在榻前。

整个大帐灯火通明,照如白昼。

丁晏趁这机会,洗了洗手,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是数枚长短粗细不同的银针。

丁晏沉了沉心,方道:“诸位,老朽要行针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打扰我,更不可喧哗私议,否则祭酒危矣!”

萧元彻神情一凛,沉声道:“都听到了么?谁等下开口讲话,我即刻砍了他!”

“喏——”

十数个军卒皆噤声,整个大帐鸦雀无声。

萧元彻更是亲自执了一盏蜡烛灯,高高举着,站在最前面。

丁晏这才拿起一枚银针,朝着郭白衣的胸口穴道扎了进去......

............

丁晏将包内的银针几乎全部用了,再看那郭白衣虽未转醒,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脸色也比方才好上了许多。

丁晏这才将所有的银针拔掉,又将手搭在郭白衣的腕上,诊起脉来。

这一次诊脉,比之前时辰短了不少,丁晏方将郭白衣的手放回衾被中,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朝萧元彻一拱手道:“主公......郭祭酒无碍也......”

萧元彻仍旧一脸担忧道:“既然无碍,为何不见转醒呢?”

丁晏忙拱手道:“毕竟祭酒呕血过多,损耗元气......所以,醒来还需等候一阵......不过,主公放心,丁某保证,稍等一阵,祭酒便会转醒的!”

萧元彻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丁晏方又道:“祭酒这几日的情况,老朽也有所知晓,原想着他的状况比之前有所好转,未成想竟然会如此......方才老朽已经说过了,祭酒是忧思悲痛,这才.......主公,但不知祭酒因何事会如此摧心断肠,耗费气血......”

萧元彻闻言,眼中一道利芒射向丁晏,沉声道:“一定要问得这么清楚么?”

丁晏身体一颤,赶紧解释道:“非是老朽多事......而是,医者要明白病患所病的根源,才好对症下药......老朽也好开方才是......”

萧元彻点了点头,忽地沉声道:“帐中所有人,除了伯宁,其他人等,速速退出去!”

“喏——”

十几个守卫兵卒,这才皆退了出去,火把也顷刻止灭。

萧元彻这才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朝丁晏道:“坐......”

丁晏忙拱手道:“老朽不敢......”

“坐......你也辛苦了......”萧元彻开口又道。

丁晏这才谢过坐了。

萧元彻看了伯宁一眼,沉声道:“你站在帐门口守着,若有可疑之人,即刻诛杀!你的事情暂且记着......容后再算!”

伯宁神情一凛,拱手朝着帐门口去了。

萧元彻这才又看了丁晏一眼,郑重其事道:“丁医官......此事我若告知与你,你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否则!......”

丁晏身体一颤,拱手道:“主公放心,丁某绝对保密!”

萧元彻这才口打唉声,两眼垂泪,声音也有些哽咽道:“苏凌......苏凌他死了!......”

丁晏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极力的可克制着自己的震惊,颤声道:“苏凌?苏长史死了......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萧元彻神情悲痛,泪水滚落,长叹道:“唉!我也想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啊......可是......苏凌他真的死了啊......白衣也是听闻此事后,摧心断肠,这才......”

丁晏虽然十分想知道,苏凌到底是怎么死的,可是他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医官,这天大的事情,根本轮不到自己问地。

他这才一脸沉痛道:“主公啊......老朽看你也是气血翻涌,脸色不佳......主公人死不能复生......万望主公保重身体,节哀才是啊!”

萧元彻点了点头去,却还是一脸悲恸,泪流不止,忽地摆摆手道:“不要说了......我还能支撑得住......”

丁晏这才点了点头道:“既如此,老朽这便开了方子,祭酒只要按照我方子上所写的药每日按时服用,应该无事了......只是主公,一定要劝一劝祭酒啊,他这身体,若是再悲痛伤神,再若呕血,怕是神仙难救啊!”

萧元彻点了点头,惆怅满腹道:“我尽力吧......丁晏啊,你开方子吧......开完方子,交给外面的守卫,让他们抓了药,赶紧熬制......”

丁晏点了点头,开了方子。

他刚放下笔来。却听榻上的郭白衣传来微弱的声音道:“主公......大兄......”

萧元彻蓦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郭白衣近前,一把抓了他的手道:“白衣......白衣,你感觉怎样啊!”

郭白衣虽然虚弱,但神智已经清醒,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萧元彻。

一时间,两个人面对彼此,皆未开口,却是相顾无言,唯有垂泪。

终是郭白衣叹息了一声,一边流泪一边痛心疾首道:“主公啊......白衣有罪啊......若不是当初白衣支持苏凌潜伏阴阳教......苏凌他怎么会.......是白衣害了苏凌啊,白衣该死!该死啊......”

说着,他痛苦的以手握拳,朝着床榻使劲地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