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所谓的神医给沈琳儿包扎好伤口后,便转身去了溪边。
沈琳儿蹲在地上大喘气了一会,余光瞥见沐京华,立刻又从怀中拿出了弩箭模型,故作姿态地在他面前研究起来。
沐京华收回打量神医的目光,看着沈琳儿的动作,还是如她所愿地被激怒了。
毕竟徐书送他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染指?
他必须要拿回弩箭,最好……
最好能把这个碍眼的人弄死。
用刀划破她的脸,割掉她的舌头,断了她的手筋和脚筋,再把她活活烧死,以此来祭奠他曾被嘲笑为哑巴,被冤枉成小偷的时光。
沐京华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却愈发冷静下来。
他不是徐书,一对三,他毫无胜算,他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沐京华移开落在弩箭上的目光,转而看向山下,这里视野好得离谱,完全可以将不远处的石桥村尽收眼底。
但他只能看到炊烟寥寥升起。
沈琳儿看到他眺望远方,索性也收起了弩箭,阴恻恻地讽刺他道:“你现在还盼着徐书会来救你?”
沐京华不理她。
“看到那边的黑烟了嘛?”沈琳儿指向不远处,“那就是你们的新家。知道这烟是什么烧出来的吗?”
沐京华冷着眸子看向她,她便哈哈大笑起来,疯癫的模样和方才的沐京华也没什么两样。
“那是徐书亲手为你栽的木槿树。”
看到沐京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沈琳儿只觉畅快非常,十分详细地描述起自己当时的所见。
“我猜他一早就有这想法了。”
“那天我看到他扛着一棵树苗,拿着铁锹,在后院亲力亲为地挖土。”
“一个贵公子,哪里干得了这种事情,他埋了三次,树不是歪了,就是浅了,他可真有耐心啊,一次一次地挖出来重弄。”
“你说你凭什么?你配得上他什么?”
沈琳儿的话没能说完,却被惨叫声取代。
沐京华被绑住了手脚,却也拼着力气,身子向前一倾,狠狠地咬住了沈琳儿的胳膊。
咬定青山不放松。
沐京华尝到一嘴的鲜血,却猛然想起了这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