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然到齐,徐书便不多问了,而是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
八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而且大多都是姑娘哥儿,徐书本有心立威,可一眼扫过去,看见个个神色慌乱,便也懒得再玩这种把戏。
他索性开门见山:“我便是买下宜春楼的人,本人姓徐,单名一个书字,身边这位是我弟弟,沐京华。”
徐书注意到台下有些人神色一变,继续道:“也许有人认识他,那我便不多说。”
“你们只记得,这宜春楼本是我买来送给弟弟的。我将宜春楼改名为沐衣楼,改日会请县令亲来题字,以后沐京华便是这栋楼唯一的东家。”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把这么大的宜春楼送给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哥儿?
这明目张胆的偏爱,实在容易让人心生嫉妒,尤其那些知道沐京华出身的人,更是不免幻想——
如果逃出去的人是我……
如果遇上这位贵人的是我……
如果宜春楼是我的……
徐书不用看都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但他既然打算把楼送给小木槿,一开始便要说得明确,省得以后别人再来诟病,实在有够麻烦。
他喝了口茶,这才继续:“不要妄想成为沐京华。”
此话一出,旁边的杜宛白竟是直接惊出一身冷汗,身子都抖了抖。
徐书离他还算近,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失望,不过并没点他,而是继续道:“你们都不配。”
“我留了三日时间给你们所有人。”
他将目光着重放在杜宛白身上,留了片刻,才道:“这三日,没有恩客,没有侍卫、也没有巡逻的人。这是你们拥抱自由最好的机会,可你们,畏畏缩缩,好些人,竟连宜春楼的门都没踏出半步。”
他看到杜宛白垂下头,不由心中嗤笑:“你们渴望自由,不想卖身契被他们握在手中,却从不知自己争取,只会随波逐流。”
“你们缩在角落,自怜自爱,每日都做着等他人来解救的春秋大梦。”
“却又笑他人飞蛾扑火,又妒他人浴火重生。”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沐京华身上,轻声道:“所以,沐京华,你已经足够好,更无需因这些过往而自卑,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