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二,什么八,萧然没听懂,脸上茫然的表情一览无余。

徐书一看他那样就知道自己草率了,高看了这个读书人,早知道说一九分了,但话已经出口,也不好再改。

自刚才就有点跟不上的吴勇,因为和徐书合作过,现在倒是跟上了,只是他不免对这位县丞的智商表示担忧。

听方才说得文绉绉,高大尚的样子,还以为多厉害的、多聪明的一个人呢。却连二八分都听不懂,怕是要被徐书给吃死了。

也不知道坑官老爷算不算犯法。

不过徐书显然没有他这个顾虑,口齿伶俐,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已经把这位官老爷说动了。

萧然的想法是真的单纯,在他看来,将有价值的东西传扬出去,乃是读书人应尽的本分。徐兄弟却还要与他分钱,实在让他受之有愧啊。

不过他也记得自家娇少爷常年敦促,到底没开口说这两分自己受之有愧。

至于徐书,见生意谈得这么顺利,索性连钢笔也一起推销了出去。当然卖给读书人,可不能说推销,得说“相见恨晚”、说“身无长物”、说“倾囊相谢”。

一旁的吴勇都看傻了,不是,这说好的传家宝,怎么下一秒就要卖了?兄弟你真的有这么缺钱吗?

但听到徐书开出的价格,吴勇又觉得这已经不是传家宝不传家宝,钱不钱的事儿。

因为徐书开价一万两。

可偏偏觉得自己是遇了知己的萧然毫不犹豫,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为表诚意,还直接立字据,盖私章,让徐书去钱庄取钱就行。

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吴勇看了看徐书,又看了看萧然,下意识在脑子里琢磨自己有什么传家宝可以卖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

错失良机啊,错失良机啊。吴勇心疼不已,不过很快想明白一件事,这么个冤大头,可得好好套牢了。

徐书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赚得他盆满钵满,哪怕在现代他都没这效率。还是古代冤大头多啊。

两个心思各异,却又莫名相契的奸商笑眯眯地送走了某位冤大头,哦不,是金主爸爸。

直到看着金主爸爸坐的马车驶向远方,吴勇才不确定地发问:“这么坑县丞,不要紧吧。”

徐书挥了挥手中已经签好的契纸:“白纸黑字,怎么能叫坑?”

吴勇默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徐书心情也好,今天效率这么高,不如提前下班。

吴勇是个聪明人,看他今天和萧然不卑不亢相谈甚欢的样子,就知道这酒馆的账房先生徐书大概当不了太长时间。不过他和徐书的交情还在,不当便不当。

吴勇索性也不管着徐书上下班了。

徐书出门,先去布行给沈琳儿买发带。这家店他也算常客,自己的衣服,小孩的衣服,还有发带都从这边买的。

店小二早记得他了,一看他来,忙说上次订做的衣服已经好了,现在就去给他取。

徐书点头应下,很快选中沈琳儿想要的发带,只是店小二还没回来,徐书便自己逛着。这一逛,还真让他看见个不错的东西,那是一双绣着木槿花的蓝布鞋。

这鞋应该本来就是给小哥儿准备的,虽然绣的是花,却并不显得女气,只作为点缀,并不哗众取宠。蓝色的布料又和上次买回家的那个发带很是般配,徐书一眼就相中了。

正巧上次带小孩去店里买衣服,尺寸什么他都还记得,等店小二回来一问,这鞋码正也合适,徐书便笑:“一起包起来。”

他连价格都不用问,主打一个有钱任性。

不过这家店的东西也实惠,一个发带五十文,这双鞋八百文,一共八百五十文。

八百文五十文放在以前徐书还是要心疼一下的,毕竟他上次给自己做那么多套衣服,也就花了一两银子。

可今时不如往日啊。

徐书索性又买了个竹篓子用来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