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
韩岳名一掌拍在她头上,使劲揉了两把:“怎么,不高兴?”
韩凌芸看着那团燃烧殆尽的灵线,嘶哑的尖叫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灰烬
难道不让任何人踏入宫内是因为有埋伏吗?
可即便是埋伏,阿父阿母未必无法制服,那么韩落川找他们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韩凌芸盯了一会儿,抬眸看向同样不解的孟韵晟,仿佛他们刚刚和韩落川的见面只是梦一场
可那真的是梦吗
众人被这一出闹的不敢再前进一步,纷纷驻足在宫外,好奇的朝这方看来。韩岳名将韩之尹手中的剑夺了过来:“受伤了?”
韩之尹就任由他摆弄着检查伤势,她的恢复力极强,这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已愈合的差不多了,她垂着眼眸眼神一直盯着那抹灰烬
“没事了没事了,你都解决掉了。”韩岳名将她拉入怀中,抚着长发一下下的顺着背,安抚韩之尹的情绪:“都烧成灰了,什么都没了。”说着,还不忘用脚碾飞这些灰烬
此举动略微滑稽,不过多时,他怀中的人轻咳一声,像条游鱼一样钻了出来
“……快走吧。”韩之尹道,脸上那漠然的神色挥之而去,多了些红晕,顺势握住韩凌芸的手:“你先回家等着,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来寻你。”
每次都是这样
韩凌芸皱眉道:“事情还没解决?”
韩岳名安抚道:“这次很快,我们保证就一炷香的功夫……”
孟韵晟不知从何处拖过来个人,麻绳将人捆绑的笔直,他手一松,这人笔直的面朝下砸在地上,痛苦的发出哭嚎声:“兄弟!这位兄弟!你放过我吧……我、我也是受命行事,怎么这么多人只抓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孟韵晟却是弯唇笑了起来:“什么都没问,你倒是都招了。”
他笑的极为好看,那抹黑紫眸在笑意中更加深邃,大抵是到了婚娶的年纪,他容貌少了稚嫩,不再适合用少年来称呼。韩凌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与蛮荒时相比,此人容貌变化并不大,但气质却是从头至尾的变了个彻底
如果说当时的孟韵晟是少年心性肆意妄为,带着孩子气的想法,做事也简单明了,粗暴制敌
那么这个时候的他一定是在王座上坐了许久了,早已被战争磨平了棱角,沉稳的叫人害怕,甚至有的时候,他就如同那深不见底的黑谭,谁也望不清
这才不过几年
韩凌芸恍然想起,这短短的几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它令一个少年变成耸立在江河之砥柱,用数不清的磨难———吾辈俱往,将上下求索
“饶命!饶命啊!”那人惊恐道,绷直了身子,在地上不住的翻滚起来,仿佛身上有烈火在燃烧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大人,大人说过要在此地围剿所有叛乱者!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啊......”他定定望着天边,瞳孔急剧收缩,韩凌芸却看清他瞳孔中倒映的并非是天空,而是燃烧着的火焰
火焰无形,可那人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死命挣扎了两下,在哀嚎中没了声
听说烧死是最痛苦的死法,烈火无穷无尽,直到人化为灰烬才会停止
“他死了?”韩凌芸问道
“没有,只是晕过去了。”孟韵晟五指一拢,灵力从那人身上离去:“审问的一种手段,折磨的并非是肉体。”他快步走到韩岳名面前,恭恭敬敬道:“好久不见,韩家主。”
韩岳名一笑:“之前在楼里见到你,知道你们的计划,便没去多扰。”
韩凌芸大惊,楼中大约是说当日青楼一事,原来当日之时父亲竟是知道孟韵晟的身份,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她这才明白过来
见孟韵晟笑的开心,她也不过是撇了下嘴,慢悠悠的挪到阿母身旁,躲在父亲身后
她幼时向来如此,遇事犹豫不决便藏匿在父母身后,为数不多的时光却极少与父母相处,但在一起的日子总是甜蜜的,偶有被带出来的日子,大约是生辰日或及笄礼,她首次见到了京城里豪门贵族的小姐们
她们琴棋书画无一人不会,可她却不同,就连舞剑也并非是她所修习的范围,当众人在她及笄礼时叫她表演,也只能像如今这般躲在父母身后
韩凌芸握紧了剑,她知道哪里是人的死穴,哪里一剑致命,哪里放置阵法,怎么找到破绽一击致命
当同龄孩子问她,你这么精通算术,可否算一算我这真命天子合适来到?
韩凌芸懵了,或许她从未想过用算术来算这些
女孩子们咯咯笑着,摆弄着手上的珠串———这是他们的情郎们所赠
凌芸,你的情郎哪去了?她们笑嘻嘻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