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的脸被人捧了起来,盈姐捏着他的脸,朝两边一拉,两颊瞬间多出鲜红的指印
“像样儿。”
她道,伸脚在他们三人的屁股上一人踢了一脚:“滚出去玩吧,回来把书给我背完。”
萧谨行被踹到了地上,茫然的回头看她:“背书?”
金簪银簪两人立刻站定:“遵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一人抓着萧谨行的胳膊,一哧溜的跑了
春日正好,纸鸢乘着风而起
可奇怪的是,只要纸鸢的线在金簪手中,纸鸢便不会缠绕树干,只要有银簪在场,无论何时都有风从不同地方刮来
纸鸢越飞越高,金簪将丝线塞入萧谨行手中,指导他牵线
萧谨行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一下便得了趣,三人一直玩到黄昏这才发觉饿
回了青楼恰好赶上最后一场宴会,在众宾客的眼皮子底下吃着大餐
金簪银簪带他钻入桌底,时不时摸走一块大肉,三人挤在昏暗的圆桌之下,逗弄着不知情的宾客
所谓宾客,不过是买了青楼的夜场,一边听姑娘们弹琴唱曲,一边吃着夜餐
来者多是京城大户人家,不说官位,但总是不缺钱的主子
过了夜,盈姐总是数着钱袋里的钱,乐的合不拢嘴
萧谨行总是问她,既然这样爱财,为何不好好用他?
盈姐总会笑盈盈踹了他的屁股,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你的字怎么如此难写?”金簪挠挠脑袋,一笔一划的写下“谨”字,银簪忽地大叫:“不对,谨字下面有三横。”
“你才不对!”
“你不对!”
两人争执间,墨水糊了一字,“谨”这个字谁也不知有几横
萧谨行的字写的歪歪扭扭,他也是头一次握笔,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字竟然这么复杂
可金簪银簪的字更难写,两人硬生生将字写成了一坨
墨汁沾了满脸,三人的袖袍全都染了墨,当夜盈姐罚了他们背了一夜的书
背的是诗句,萧谨行不认得字,金簪银簪自顾不暇,他便抄了一夜
他们都只敢称呼青楼的老板为“盈姐”可谁也不知她究竟姓甚名何
盈姐总是笑着,为财而笑
少有生气的时候,萧谨行也少见,唯有他们读不好书的时候,才会被责骂
她总是说,不读书就去卖屁股吧
吓得三个人夜半疯了般背书,比寻常人都要刻苦
事后盈姐总是带着一帮姐妹们笑话他们,笑他们因背书困得睁不开眼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少秋,他们是入不敷出的吞金兽,每日清晨都要去青楼外扫落叶,扫雪
盈姐从不叫他们抛头露面,外面人一多,她便叫他们快些回屋
金簪银簪不知道,总是暗暗抱怨,但萧谨行心里清楚
或许曾经的那句:从不用卖身契来束缚人———真的应验在他身上了
萧谨行蹲在矮墙下,看着秋黄的落叶,为金簪银簪做了漂亮的叶圈
金簪银簪也长大了不少,二人性子相仿,长相相仿,唯有头顶上的金银簪子区别身份
就算真的叫错了,她们也不会气恼
或许这便是双生子,世上唯有你最懂我,因为我们本为一体
萧谨行托着腮,闲来无聊的看着手中的竹册,怪的是,盈姐总叫他看一些兵法和国策,和金簪银簪不同
金簪银簪读的是诗书,他读的是奇怪的理论
“麻烦叫盈姐出来,我有事找她。”
萧谨行抬了抬眼皮,看清是谁后,他愣住了,手中的竹册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