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明白。”齐云摇头晃脑的站在一个小土堆上,拿着从地上捡来的木枝,上面还生着一点点的嫩芽
他拿着枝条戳了一下练剑懈怠的少女:“为什么世间的太平总不永恒。”
“算不出来。”她懒懒道,坐在地上没动
“一定是你学不认,永恒这个词太过无边际,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齐云道
“你既知道为何又说‘不明白’?”
“人短短的一生都被束缚,可世间万物的规则都是人心而定,所以是心决定‘永恒’。”
“大道千万,人间有道则为人道,天地规律则以天之大,地之广,心起为道,动则善,弃之则恶,皆为念。”
“但人总是欲壑难填。”
***
韩凌芸缓缓睁开双目,一晃不知多少日,她始终困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
虽说自家长辈们总去坐牢,见怪不怪,但自己体会一次才发觉是真正的难熬
腹部隐隐作痛,她伸出手按了按,用灵力包裹住那处,这才缓解了些
“别想着动歪心思。”
忽然门外有人道,是轮班的守卫,他照葫芦画瓢般的催动阵法,一瞬间牢笼之中白光四起,整个阵法遍布牢笼全部,稍有动用灵力便会被吸走
韩凌芸刚聚集起来的灵力又一次消散,她懒懒的向后躺去,在柔软的茅草上滚了滚
“念及你年纪小,总不会对你太苦。”守卫道,抛给她两个骰子
“牢狱里没什么意思,我们这缺人,玩吗?”
韩凌芸看着地上咕噜咕噜滚过来的骰子,伸出手指按住,撑着头笑着道:“你可别舍不得你的大鸡腿啊老赵。”
“怎么会,我还不信你这运气能一直这么好。”老赵笑眯眯道
其他的几个守卫也聚了过来:“我的鸡腿也算上,这次绝对赢你。”
“我也不信,总之这次一定会赢你。”
老赵眨眨眼,诱惑般的拿出两个大鸡腿,笑得可爱:“若是你能赢我们所有人,这两个鸡腿都给你。”
“休怪我无情!”韩凌芸一下子来了精神
几轮下来,输赢已定———她一手一个鸡腿吃着正香,几个守卫拍了拍身上尘土正要走,她连忙叫住:“这就要走了?”
老赵正是其中一员,他戴正了帽子,眼角的皱纹都笑出来了,慈祥道:“当然是回家吃晚饭,鸡腿都被你吃掉了。”
几个守卫也顺着哈哈大笑:“牢狱里怎么会关了个馋鬼?”
韩凌芸立马坐直了身子,嘴里还有没吃下的肉:“外面如何?现在如何?阿父阿母又如何?跟我讲讲呗。”
看她哀求的模样,老赵终是于心不忍道:“圣上有命,此事本不该告知你。”
其他几个守卫也有些动容:“知道了又如何,外面又那么冷。”
韩凌芸问道:“夏已经过了?”
“早就过了,已经深秋了,再过些时日更冷。”
韩凌芸转了转手中的两枚骰子,心中有些怅然,一言不发
“你阿父阿母倒是好着呢,总讲从前的事,听的我们哥们几个耳朵都起茧子了。”老赵笑嘻嘻道:“他们的故事早已流传民间,都是讲给孩子们听的。”
“不是我们不肯告知你,小孩,你年纪太小,有些事,凭一己之力是改变不了的。”老赵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招呼大家离开
“走啦走啦!”
“明日再来看你小馋鬼。”
“好久没回家吃饭了。”
韩凌芸觉得腹部更痛了,她弯下身子目送着他们离开
直到牢底的大门被重重关上,再也看不清一丝光亮
这个牢狱单单是她一个人的,落得冷清,她总闲的没事掰着手指数日子
为什么师兄还没来救他,师尊没发觉自己已经许久不见了吗?
阿父阿母总是那么快乐,或许是习惯了,总是以乐观面对这样难熬的日子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漆黑一片的世界,心沉到了谷底
吱呀——
大门被轻轻推开,光亮再次笼罩了这里
今日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了
韩凌芸眯着眼看,一个衣着简单的老人快步走了进来,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久久凝视着她
终于,他抖着手掏出钥匙,哆哆嗦嗦的插入锁眼
拧了几下才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