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谷那伙人?”
精壮老者微微皱眉:“带队的是谁?”
“看起来不像是韩垂钧、枯月,但也应是通脉有成的,同行的都是些年岁不大的,但应是有几个易形……”
儒雅老者微微一顿:“那黎渊,应该也在其中。”
“疑似拜入宗师门下的那个黎渊?”
精壮老者眉头紧锁,持枪踱了几步,回头看向儒雅老者,有些迟疑:
“事关宗师,这笔买卖做不做?”
“宗师又如何?只要咱们干的利索,走的快,即便是宗师,还能为了个没入门的弟子追咱们到天涯海角吗?”
儒雅老者把玩着长刀,眸光闪烁:“听说那龙夕象曾受重伤,健忘成性……”
“话虽如此,可还有那韩垂钧……”
精壮老者仍是有些犹豫。
这半年里,楼内关于那黎渊的悬赏一次次拔高,但接者寥寥,一来,是惠州很远,二来,无论是宗师,还是近几年声名赫赫的韩垂钧,都不是好招惹的。
但这人都经门而过了,若不接的话,也着实有些不甘心。
“这等价码,如果是那韩垂钧领队,咱们说不得还要犹豫一下,只一个通脉,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儒雅老者压着声音,眸光很亮。
“什么价码?”
突然,有声音传来。
“谁?!”
精壮老者神色一变,蓦然抬头,却见房檐上,一黑衣老者负手而立,寒风吹过,可见乱发下,一张冰冷的鬼面面具。
隔着老远,夜色下,那鬼面人的双眼犹如火把般燃烧,望之令人心寒。
“鬼面修罗韩垂钧!”
院内两人神色大变,不假思索的暴退,高呼:“韩兄既是来了,我等自是要退避三舍,这买卖,我们不接……”
“误会……”
“催命楼的,还是摘星楼的?哦,原来是你们……”
屋檐上,韩垂钧扫视了一眼沸腾的庄园,眸光一转,似是认出了两人。
下一刹,人如苍鹰下扑,阴影覆盖了整座驿站:
“平山双凶?既然碰上了,你们的悬赏,老夫要了!”
刹那的风声呼啸,
继而,惨叫伴随着火光冲天而起。
……
“嗯?!”
破庙内,黎渊正在盘膝大作,搬运内气,突然听得外面传来嘈杂之音,猛然睁开眼,却见远处夜色中火光冲天。
“这是?”
黎渊走出破庙。
风中已等人也都望向火光方向。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隔着十多里地,都可依稀辨认。
“是七煞门那处驿站?”
有人惊呼,认出了火光是从何处燃起的。
“这……”
方云秀眉头微皱,七煞门势力不弱于火龙寺,敢对他们动手的,幽州诸府可没有几个。
“长老?”
有人看向风中已,后者动作很快,已提起了行囊,扫视众人:
“路遇仇杀,能避则避!”
“走!”
风中已察觉到了不对,走的很果断,他们此行只为了赶路,可不想节外生枝。
其余人不时回头看向火光燃烧之地,却也纷纷提起刀剑行囊,快步跟上。
黎渊慢了半拍,主要是回了一趟破庙,将石像收进掌兵空间,等香火剥离之后,将其丢回石台上。
“那小耗子……”
黎渊轻声唤了两声,没得到回应,顿时皱眉不已。
但听到风中已的呼喊,也只能快步出了破庙,这小耗子灵性很足,又精擅寻觅气味,他倒也不怕走丢。
不过他没走多远,就听到了劲风呼啸之音。
回头一扫,只见夜色之中,有人影踏风而来,速度极快……
“老韩?”
黎渊目力很好,借着那冲天的火光,很快已认出了来人是谁,心中顿时一定。
“这是老韩干的?”
呼呼
夜风呼啸,韩垂钧踏步而来,身上血腥气未散。
“师父。”
黎渊快步迎上,躬身行礼。
而没走远的风中已等人也都纷纷回转过来,见到韩垂钧,又是惊讶,又是敬畏。
“是您老?”
方云秀语气很笃定。
“什么?”
韩垂钧微微一怔:“你说那火光?老夫路过时听到有人喊‘走水’了,许是下人不小心,厨房失火吧?”
“……”
“天干物燥的,确实很可能失火。”
风中已走了过来,微微拱手行礼:“韩长老这是?”
“老夫有事路过,途中见到破浪大舰,知晓你们在附近,就寻过来瞧瞧。”
韩垂钧说话滴水不漏。
他行事,除非必要,从来是做了不说,除非是公羊羽这样的自己人。
“这……”
众人虽然心中都猜测到什么,却也只能面面相觑。
“行了,散了吧。”
韩垂钧一摆手,走向破庙,众人见此,也都散了去,放下行囊,重新点燃篝火。
“多谢师父。”
破庙内,黎渊躬身行礼,他哪里还猜不出老韩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伱小子倒是灵光。”
韩垂钧两指一搓,一抹火花就迸溅到刚熄灭的火堆里,随手一拍,火花就窜了起来。
“您老辛苦了。”
黎渊忙掏出肉干,烤上。
“这半年里,你在各家杀手组织里的悬赏不断增加,老夫跟着,想瞧瞧到底是哪个在暗中悬赏。”
黎渊抱来稻草,韩垂钧盘膝坐下。
“还有人在悬赏我?”
黎渊微微一怔,这一个多月里,他都没去过摘星楼据点。
“你拜入龙虎寺,对于咱们来说自然是好事,对于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韩垂钧眸光幽沉:“老夫本以为只是烈血山、三元坞,但现在看来,只怕还另有其他人……”
“其他人?”
黎渊想了想,皱眉道:“龙虎寺?”
他这几年,大多数时间都在闷头打铁,真结仇的那几个也都早早处理掉了,再有仇人,只怕就是奔着宗师门人的身份来的了。
或者,邪神教的人?
“大抵是了。”
韩垂钧点头:“龙虎寺内觊觎宗师传承的不在少数,老夫这一路杀了好几十个杀手,可惜他们都不知道雇主是哪个……”
好几十个?
黎渊有些咋舌,又忙道谢。
他这一路倒也始终提着警惕,后来一直没事发生才渐渐放下,却没想到是老韩在背后给全数料理了。
“可惜,没什么高手。”
韩垂钧有些惋惜。
他觉得近些年,自己钓鱼的本事有些生疏了,明知道有条大鱼,偏生钓不出来,着实让他毫升难受。
“那七煞门?”
黎渊问道。
“与七煞门没什么关系,那两个是催命楼的杀手,前些年以客卿身份混进七煞门的,不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