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秋在朦朦胧胧中睁开双眼,环视四周,发现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轻轻地揉了揉额前,她已经想不起来昨日是怎么回来的了,此刻只觉得浑身无力,四肢酸痛,好像跟谁打了一架一般,但脑子已经完全清楚了。
并没有着急起来,而是翻了个身,对着床的里侧,一动也不动。
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位老人家和吴壹端所说的话。
若真如老人家所言,此手串现在还是红色,那表明俞裴还活着。
可是,这个老人家会是在说谎吗?
应该不会,一来,他不认识自己。二来,他也不知道这个手串是谁送的,于情于理,他说谎都毫无意义。
可是,自己明明刺中了俞裴,他的内丹当场就已破裂,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又无内丹法力的保护,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如若他真的还活着,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此刻,又身在何处?
这三个月以来,秦秋已从当时的震惊、剧痛和手足无措中慢慢冷静下来了。
其实,冷静之后,并不是没有疑惑。
比如,曹叶为何在最后自己就说出他是受俞裴的指使,他该是百般隐瞒才对啊。
比如,她记得当时俞裴并不打算留人在逍遥山,还是姚伯伯坚持让他留人,他才留下曹叶的。
如果他一早就准备杀人,怎么会一开始不打算留人在逍遥山呢?
比如,仔细回想那日的曹叶,与平时斯斯文文,和风细雨的模样大不一样,他为何突然之间疯魔至此?
只是,这些疑惑,只在秦秋的脑海中一飘而过,不容深思,不想深思,不敢深思。
仿佛只要不去想,不去管,她就可以一直躲在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中:眼见为实!
一切皆是她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错吗!
可是此刻,吴壹端的字字句句犹如利刃般刺向这堡垒,自己一直不肯面对的种种疑惑和怀疑也如狂风暴雨般摇晃着这堡垒。
俞裴到底有没有死?
曹叶到底为何杀人?
事到如今,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秦秋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或许已经错了一次,决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片刻之后,终于稍稍冷静了些,她想,俞裴或许还没死的消息,决不能告诉任何人!
现在,在大家的心目中,俞裴还是个杀人凶手,如果让别人知道他还没死,肯定不会放过他。
那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
去找俞裴?不!
在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找到他就是害了他!
况且,天大地大,渺渺一人,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到的,即使找到了,该说什么,该如何面对,又有何用?
所以,必须先查明曹叶杀人的真相,后面的事情,才能徐徐图之。
那么,该如何查明真相呢?
当时的目击者,只有自己和姚伯伯,姚伯伯是后来才赶到的,而其他人都被曹叶杀害了,而曹叶被后来赶到的姚伯伯一掌击中,当场也身亡了。
还有什么线索可寻呢??
对了,尸体!是尸体!
也许通过检验尸体,可找出一些线索!
当时身亡的共有四人,曹叶,盛家的一名弟子,武家的一名弟子和一名无门无派的弟子。
至于曹叶的尸身,听说,姚伯伯震怒至极,从两重山回来之后,就命人把曹叶的尸身扔了出去,如今,早已无迹可寻了。
武家和盛家弟子的尸身都各自被领了回去了,就剩下那位无名弟子的尸身了,因为无人来领,就被安葬在了逍遥山后山的偏僻处,就从这具尸体入手!
心里有了主意,秦秋立刻起床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准备去后山,刚出房门,就碰见了姚井然,她见着秦秋,立刻小跑了上来。
“阿秋,你起来了?感觉怎么样,昨夜你发烧了,这会头一定还晕着吧,怎么不多睡一会?”
秦秋被突然出现的姚井然吓了一跳,加上心里有事却不能说,原本就是个性子简单,藏不住事的人,但此刻却只能压着,一时间,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啊?我昨日发烧了?”
“是啊,你昨天怎么下雨了也不知道撑把伞,全身都湿透了,没换衣服就睡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