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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漠光行走到甬道的尽头,来到了一间石屋。
石屋里点着油灯,家具俱全,陈设雅致,干净宽敞,屏风后是一方上乘的红木软榻。对于两夜一日未合眼的云漠光来说,在身心俱疲的时刻,于阴冷潮湿的地宫内遇见一间温暖干燥的屋舍甚是难得,但她并不喜欢这里,没有窗户的房间就像是个牢笼。
也不是完全没有窗。
房间的三面石壁上各有一个手掌大小的通风孔,云漠光站立在通风孔处,目光沿着厚厚的石壁刚刚能探出去一点,看到了圆弧状的青白色穹顶和雄浑的石柱。
外面,莫非是天机紫微宫的大殿?
终于有了一点眉目,她雀跃的将全屋上下查探了一番,可令人失望的是除了入口,这里并没有发现其他出路。在苦无头绪之时,远处响起来密集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闯入了殿内。
尽管隔着一堵厚厚的石墙,但大殿的风吹草动似乎都被收拢在这间密室,让云漠光听得一清二楚。苦无出路之时,听到薛檀枞的名字足以令她感到幸运,一墙之隔外,便有要寻的人。
可,下一刻关虎仰天而笑,戏谑淫笑道:“薛檀枞,你连云漠光都不认识了吗?如此我见犹怜,又实实在在是能令男人开心。”
关虎挟持的正是几日不见的云漠光,此时的她憔悴不堪、双目无光,像一个破旧羸弱的布娃娃被人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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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自己薛檀枞能忍,但玷污漠光的名声,断不可恕。他感到全身的气血都在倒流,一时动了杀心。
“这手段也未免太下三滥了!孟庄主,您就不管管?”沈照曦气极。
蒋术奇已一个箭步冲出去,星罗剑直指关虎,“放开她!”
关虎将“云漠光”的喉咙掐得更紧了一些,“蒋谷主,你不是我的对手,莫坏我好事。”
沈照曦继续劝诫道:“相信在场大部分同道绝非贪财恋物之辈,乃是尊敬孟庄主的为人、本着匡扶正义才追随至此。这位关副帮主的做法恶俗卑鄙,简直是玷污了我们的初心,传出去,恐怕会败坏各大世族的英名。”
蒋术奇见心爱之人受苦受难,眼眶一热,心如刀绞,“漠光?”
嘴巴被封住的“云漠光”仿佛没有注意到蒋术奇,而是将目光投向高台上的人,执着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两个模糊的音节回荡在殿堂里,“救我!救我!”
这双如琥珀般通透的眼睛梨花带雨、饱含深情,流露出足以凝固时空的美。薛檀枞见之心头一刺,疼痛的厉害。但他了解漠光的性格,她是沙漠里长出来的玫瑰,是雪山上不惧料峭的莲花,越是危急关头,越不会胆怯,更不会慌张。
他挑了挑眉,一双曜目死死的盯在关虎身上,漆黑的瞳孔里散发出刺骨的寒意。既觉有疑,转而用党项语唤道:“小枫,是你吗?”
众人面面相觑,听不懂他在讲什么,迷惑了一阵,后知后觉明白了其中有诈。
薛檀枞又用党项语说了长长的一段话,渐渐从“云漠光”的眼神中看出端倪,而后怅然的一笑,深邃眼眸逐渐发亮,眼前的“云漠光”是假的。
可这段发自肺腑的话,若不是借着今日的机会,恐怕永远不会说出来。这段话是他最后的挣扎,多想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可惜过了今日便更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