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我死心了。若是另有方法为我解毒,云姑娘不会像现在这样拒绝我,对吗?”
“谢三小姐还是不相信我所说的,既然无碍,保持现状有何不可呢?”
孟松承见状不妙,乘机将话题引到今日所为之事上,“不知两位对临海山庄之事是否耳闻?”
“孟兄是指郭庄主被毒杀一事?”
“没错,我奔赴清溪县取来了毒药样本,想请云姑娘帮忙检验。”他翻开手里的约长宽二寸的方形木匣,里面有一贴如同膏药状的东西。
云漠光没有立即接过,只远远的打量,这一贴是剥离好的茶渣。
“据郭夫人讲述,进屋后郭庄主因为口干舌燥,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须臾间便倒下。”
云漠光这才接过,煽动掌风轻嗅,一股浓厚的茶香扑鼻而来。她已心中有数,问道:“郭庄主死状如何?”
“面色青白,嘴唇发黑,血液凝固成棕色,血管暴起如枯藤,尸斑呈灰褐色。”
“听描述像是中了乌头青。”云漠光边回答边从袖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秀巧的匕首,从木匣里刮了一块茶渣出来放入随手取来的茶杯中,飞速用匕首后侧在左手食指快速划了一个小口,快得蒋术奇来不及阻止。鲜血顺着食指流到杯盏内,一接触到茶渣,便由红转黑,血质咕咕地起泡,变得一滩松散。
云漠光嘴角一颤,“不是乌头青啊。”
“邱大夫也说药性比乌头青更甚,推测是植物提纯的方法造成的差异。云姑娘怎么看?”
她悠然地擦拭匕首的污痕,“孟公子,我现在毫无头绪,但若是你告诉我交于了几位大夫化验,说不定对我有启发。”
孟松承看穿了她的不悦,“三位,大夫的数量会影响你的结论吗?”
“会,如果是送到了慕容先生那里,我就不用绞尽脑汁地去思考了。”
孟松承用微笑化解着脸部的僵硬,“慕容太远,而云姑娘你近在眼前,依靠你的智慧更加明智。”
云漠光用余光打量蒋术奇说话时的表情,可谓是平缓温和,打消了顾虑,才回答道:“比乌头青还要猛烈的急性毒药不是没有,但气味如此特殊的毒药我想起一种。”
“气味特殊?”
“以我所知,茶的品质分三六九等,郭庄主日常喝的茶最多是年初新下的一级龙井,可茶渣经冲泡多次后,香味仍像特级龙井般浓郁,唯有奇鸧九头毒可以达到。”
“奇鸧九头毒?”谢无双睁大眼睛,惊奇万分,“这种毒我在祖父的札记里看到过,是大理国的一种鸟,甚为罕见,当地人称之为彩鸧。选取世上九种毒性最强的毒物,与彩鸧鸟的唾液混为一体,名字取为奇鸧九头毒。彩鸧鸟以茶叶为食,故此毒茶香四溢。但这种毒药已经随着毒圣石天机的逝世而销声匿迹了,天下间无人能制成啊。”谢无双的祖父谢绩廉称号“武林学士”,是当之无愧的江湖百晓生。
听谢无双猛然念出师父的名字,云漠光真是有些不习惯。石天机隐居多年,中原还没有将他忘却?这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了,岂不是胡子要翘上天?石天机本人曾炫耀说,天下间没有人可以做到像他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何曾想他老人家的一举一动老老实实的被记在札记里。
“看来我们的对手不是一般人。”孟松承表情逐渐凝重,“薛郢承毒圣衣钵,学到七分,便惹得武林大乱。凶手能够复刻毒圣登峰之作,必是比薛郢更难以对付的人。这些人心术不正,居心叵测,若是不尽快将凶手找出来,难保他不会继续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