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切尔诺伯格的谈判结束,感染者人口的接纳工作安排得当后。德雷克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切尔斯基的整顿事项之上。

早期德雷克入驻雅尔茨的时候,整顿的首要切入点,自然是切尔斯基的军权和威尔逊侯爵旗下的产业接受。作为乌萨斯集团军的少将,整顿切尔斯基的军权对德雷克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以精简编制、优胜劣汰为由,雅尔茨的城防军很快就被德雷克的直系部队所取代。能力优秀的,被打散分开编入到直系部队当中,等待同化。而能力差的,则被下放编入到军警部门当中。

正好伴随着纠察队的清理,军警也需要扩编。这些从城防军退下的乌萨斯士兵,自然就是绝佳的填入对象了。

除开军权的整治以外,威尔逊侯爵旗下产业的接受工作,也是德雷克早期最为关注的事项之一。所以,在切尔诺伯格谈判之前,德雷克的精力,主要都被投入到了这两项事务之上。

现在,这两项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切尔斯基新秩序的建立随之进入下个阶段,

德雷克要开始集权,收拢切尔斯基的政治权力了。

这个过程中,有个说来恶劣却对德雷克颇为利好的现实是,威尔逊侯爵贪财的特性,让他在切尔斯基内横征暴敛,致使切尔斯基的经济停滞不前,甚至一蹶不振,的确对切尔斯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但同样,为了敛财,威尔逊侯爵也以各种残暴手段,将雅尔茨的政治、经济权力牢牢地集中在了自己手中。而这些权力又大多伴随着侯爵府的消亡,转接到了德雷克的手中,也算是阴差阳错地给了德雷克不少方便。

在威尔逊侯爵横征暴敛的历史前提之下,雅尔茨城内的权贵们,被分化成了两个极端。

其中一部分,是威尔逊侯爵的帮凶,助力于威尔逊侯爵的苛政。威尔逊侯爵吃肉,这些人也有一口汤喝。在威尔逊侯爵府消亡之后,也是这些人,趁着德雷克还没彻底掌控切尔斯基的间隙,侵吞了威尔逊侯爵相当多的政治遗产。

这一部分人,主要以雅尔茨城内的富商为主,尤其是那些经营源石矿场和感染者苦力工厂的富商。

而另一部分,则是被威尔逊侯爵‘杀怕’的一些乌萨斯老派贵族。

这些贵族,本是在威尔逊侯爵被分封至雅尔茨城之前的一些地方权贵,算是昔日雅尔茨本地的‘世家大族’。

一开始,在威尔逊侯爵被分封至此之后,这些地头蛇们自然是积极地与威尔逊侯爵对抗,以求架空这位军功勋贵,以维持他们在雅尔茨内的超然地位。

结果就是威尔逊侯爵出于自身的贪婪本性,完全不遵守一些所谓的‘潜规则’。他直接率领着自己从卡西米尔带来的直系亲兵,在雅尔茨城内大开杀戒,强占这些老牌贵族的产业和政治资源。

考虑到雅尔茨地处偏远,只要威尔逊不做得太过火,中枢也很难对这个外国降将予以严格的管制。导致雅尔茨原本的‘地头蛇们’,也是遭遇了灭顶之灾。

一番血洗之下,雅尔茨城的本土权贵尽数被重创,有些甚至因为抽身不及时,被威尔逊侯爵灭了满门。自那以后,这些老派贵族,也只能守着自己族下可怜巴巴的一点遗产,委屈度日了。

只是,这些老派贵族虽被威尔逊侯爵杀怕,不敢再与威尔逊侯爵抗衡争权。但他们在雅尔茨城,依然有着相当的历史影响力。这些影响力,也足以让他们在雅尔茨城的政治舞台之上,占据一席之位了。

所以,在威尔逊侯爵倒台之后,这些老牌地方贵族们,也是迅速卷土重来,开始重新收集雅尔茨的各项权力。以求为自己的家族,谋求更多的利益。

两个派系,都是德雷克需要整治的目标对象。不过比起直接依靠军权和政权上的优势,强行镇压他们,以武力剥夺这些人的权力,德雷克倒是更愿意用较为‘和平’的办法,去解决这个事情。

他组织了一场宴席,邀请了雅尔茨城内的大多数权贵赴宴。

这场宴席,虽有几分鸿门宴的味道,但受邀请的权贵们,也不敢找理由缺席——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位德雷克将军作为破灭威尔逊侯爵府的‘狠人’,要是这点面子都不给人家,他们这些权贵怕不是马上就会成为,德雷克清算的对象。

宴席之上,德雷克表现出了非常和善的姿态,与诸多权贵把酒言欢。不过,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德雷克还是将自己的目的直接抛了出来——要求城内的权贵配合他,交出手中的政治资源和权力。

当然,这也不是单方面的胁迫,德雷克给在场所有的掌权权贵们提供了补偿方案。补偿的东西可以是钱财,也可以是威尔逊侯爵旗下的产业。

“我知道,要诸位放弃手中的权力,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老夫提出的交换方案,也不优厚,大概是匹配不上诸位手中权力的价格的。”

“只是,为了确保老夫的政令可以高效地在切尔斯基地区实施,老夫必须完成对雅尔茨政权的收拢和集中,这一点老夫不会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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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基于雅尔茨经济产业建设的物质需求,老夫也不可能将过多的财富或是产业,拿来与诸位做交易。所以,这份交易方案已经是老夫给出的极限了。”

“诸位也不必急着给老夫答案,老夫会给你们充足的时间来思考这项交易,七日为限。在这七天之内,到底是接受,还是拒绝,我希望各位,可以给老夫一个准确的答复。”

突然插入的话题,让这场宴席彻底变了味道。最终,宴席的下半场在众人虚伪的交谈和笑容中结束。散场之后,雅尔茨的权贵们,带着各异的心思回家去了。

在这天的宴席之后,有些人整日在家中大肆发泄自己的怒火,打砸谩骂;有些人直接选择了接受德雷克的交易提案,极为配合地交出了自己手中的权力;有些人表面沉默不语,私下里却动作不断;也有些人依然犹豫不决,持观望态度,想看看七日之期以前,这风起云涌的雅尔茨城中,会不会发生什么足以改变局势的事情。

“父亲,还没有做出决定吗?”

雅尔茨城,东一区内,戴维南家族的豪宅当中,戴维南家族的家主斯通,正枯坐在自己的的桌前,凝望着天花板沉思。

斯通的长子,克雷德曼,看到自己父亲桌上的烟缸里,不知不觉已经积累了三十多个烟头,请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语气颇为冷淡地说道:

“父亲,就在前天,你还向我保证过,会控制吸烟量。现在,我才离开不过三小时多的时间,你居然连续吸了三十六根香烟?”

“···心头烦闷,思绪纠结,情不自禁了···先别管我,克雷德曼,等这一关过去之后,我一定收敛。”

斯通既然心头烦闷,长子克雷德曼也没有选择继续劝说,只是在父亲的书房内,随便挑了个位置,与自己的父亲一同枯坐。

“父亲,父亲!”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乌萨斯青年满脸怒容地大踏步进来。

“父亲,你还在这里···欸?大哥,你什么时候···”

“前天刚回来的,罗维,这几天你又做什么去了?雅尔茨城内近期暗流涌动,父亲和我担心你的安危,都费了好大的劲去找你,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你这家伙,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额···没去哪里,大哥,就是去了个朋友家里,在他家住了几天而已啦···”

克雷德曼一发问,罗维一下就变得支吾起来,原先的怒态荡然无存,说话的底气也虚了很多。

“连朋友的名字都叫不出来,鬼才会信你的说辞,罗维。说吧,你气冲冲地走进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面对罗维的隐瞒,克雷德曼也没有追问下去,话锋一转,反而对他冒失闯入父亲书房的事情,追究了起来。

这一下,罗维马上挺直自己的腰杆,深吸一口气,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听说,新接管雅尔茨政权的德雷克少将,举办了一场宴席,接待了包括父亲在内的许多城市核心人物。然而,在宴席之中,这位少将,突然表现出了咄咄逼人之态,要求依照一份不平等的交易方案,来夺取父亲等人的政治权力?”

听到罗维的话,克雷德曼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正想开口询问一二,枯坐的父亲斯通,却是突然睁开双眼,沉声说道:

“是有这么回事,罗维。”

“针对此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斯通没有追问向来不问家事的罗维是从哪里打听到了这些消息,而是直接问起了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