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过去了四年。
老街从当初的冷清小巷,渐渐变成了热闹的商业街。
这其中,要数裴辞的铺子最为气派。
从最初的两间小店起步,裴辞一点点买下了周边的铺面。
先是隔壁卖布的老李头要回老家,他把铺子盘了下来;接着是对面的杂货铺挂牌转让,他又谈了下来。
一间接一间,不知不觉竟然在这条街上有了八间铺子,成了当之无愧的一条街最大的商户。
裴辞不但会做生意,更懂得用人。
小张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四年前还是个跑堂的小伙计,如今已经成了掌管几间店铺的管事。
每天早上,他都要带着十几个伙计分头去各个店铺清点货物,安排进货。
“今儿个布店进了新货,要不要去瞧瞧?”小张站在新装修的布店门口,冲裴辞喊道,他如今穿戴整齐,说话做事都透着股稳重劲儿,哪还有当年毛毛躁躁的样子。
“先放着,等桑榆来了一起看。”裴辞笑着说。
这些年,但凡进了新货,他总要等林桑榆一起过目。
虽说看不见,但林桑榆对各种布料的手感极其敏锐,摸上一摸就知道品相如何。
街坊们都说,裴记的货之所以好,全靠林桑榆把关。
就连隔壁镇上的老板,也时常来请教。
一来二去,林桑榆在这一带倒是有了些名气。
“桑榆哥的眼光准着呢。”小张附和道,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是手感准。上回那批锦,要不是他说有瑕疵,咱们差点就让人给糊弄了。”
正说着,街口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
“裴叔!”
一个挺拔的少年从外面走来,阳光下,身影修长清俊。
四年时光,黎景也已经长大了,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官家子弟才会有那股气质,可面对着裴辞他们,却从不显傲慢。
每次来首都,他都要抽空来铺子坐坐,跟裴辞、林桑榆说说话。
“又长高了。”裴辞打量着黎景,笑道。
“可不是。”黎景也笑,“爷爷说我再这么长下去,都快赶上裴叔了。”
他个子蹿得飞快,站在裴辞面前已经到了肩膀。
说话间,林桑榆也从后院走了出来,虽然看不见,但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小景来了?”
“林叔!”黎景快步上前,将一个精致的木盒递到林桑榆手里,“这是我从江南带来的龙井,特意给您带的。”
林桑榆接过木盒,手指轻轻抚过盒子上精美的纹路,笑道:“又让你破费了。”
“林叔别这么说。”黎景神情认真,“要不是您和裴叔,我现在说不定在哪个山沟沟里过苦日子呢。”
这话勾起了一些往事。
四年前要不是裴辞拼死相救,黎景确实凶多吉少。
不过这些年,黎景也没少帮衬他们。
但凡有什么好生意的消息,第一个就想到裴辞。
正说着,街上又传来一阵喧闹。
原来是苏大勇带着他的媳妇赵翠花从市场买菜回来。
两人结婚两年多,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赵翠花不但长得漂亮,做生意的本事也不小,把苏记的饭馆打理得井井有条。
“翠花嫂!”黎景一见是熟人,立马喊道。
“哟,是小景啊。”赵翠花提着菜篮走过来,“今儿个店里有你爱吃的芙蓉汤,中午来尝尝?”
“那敢情好。”黎景眼睛一亮。
苏大勇笑呵呵地说:“那正好,一块儿吃个便饭,我妹子说今儿个明明也要来,咱们好久没聚了。”
说起苏莉和明明,这对璧人也是街坊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初明明查获假货时来街这边干活,青年才俊一下子就把苏莉的心给勾走了。
两人谈了两年恋爱,眼看着也要说婚事了。
这条街上的变化,不光是生意兴旺,更多的是人情冷暖。
裴辞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涌起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