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七百多......”林桑榆继续说道,“爸爸每个月都会存一些,妈妈也是。”
这时候工资低,这九千多,可能是林桑榆父母一辈子攒下的。
裴辞的手覆上林桑榆的手:“咱存着。”
“不,你拿着。”林桑榆把布包塞进裴辞手里,声音温柔,“去义乌要用钱,你拿着,我都收了这么久了。”
裴辞看着那个有些褪色的布包,喉咙发紧,最后将人搂进怀里,声音有些哑:“桑榆,等我回来,一定把钱还给你,连本带利都还你。”
“不用还。”林桑榆摸了摸裴辞的脸,找准位置,亲了亲他的脸,“我们是一家人,哪有还不还的。”
裴辞心里一热,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好,那我就收着。你放心,我一定把生意做好。”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裴辞就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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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桑榆也跟着醒来,帮他整理行李。
“我给你蒸了包子。”林桑榆低声说“路上饿了就吃。”
“你自己在家要好好的。”裴辞接过包子叮嘱,“有事就找苏哥苏姐,小张我交代过了,这段时间他就住在店里。”
“我知道。”林桑榆点点头揪着衣角,“你路上小心,到了义乌记得找个电话亭给我打电话。”
“好。”裴辞心疼地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我很快就回来。”
天还没亮,外面已经传来货车的轰鸣声,是来接裴辞的孙大哥。
裴辞背起包,又在林桑榆额头亲了亲:“等我回来。”
林桑榆点点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却还是忍不住抱住裴辞:“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定。”裴辞紧紧回抱住他,“等我回来。”
货车的喇叭声又响了起来,裴辞不得不松开手。
他最后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林桑榆,转身快步走向货车。
林桑榆站在原地,听着货车渐渐远去的声音,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裴辞坐上货车,后车厢里堆满了空箱子和麻袋,一路颠簸,孙大哥是个话多的,一边开车一边给裴辞介绍路况和行情。
“义乌那边啊,最近正热闹。”孙大哥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你去的正是时候,过完年大伙儿都想做生意,货源多。”
裴辞点点头,脑子里还想着林桑榆站在门口的样子,他知道桑榆这会儿肯定哭了,他向来是个性子敏感的,每次难过了就红着眼眶,但从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掉眼泪。
“你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吧?”孙大哥递过来一根烟,“刚才那是你弟弟?看着挺懂事的。”
裴辞接过烟没点,随口应道:“嗯,家里就他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你放心,我这车跑得快,咱们十多天就回来了。”孙大哥拍了拍方向盘,“到了义乌,我介绍你认识几个老熟人,都是做日用品的。”
车子驶出城,天色渐亮。
路况不太好,土路坑坑洼洼的,车子颠得厉害。
裴辞从怀里掏出林桑榆给他包的包子,给孙大哥分了一半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咬了一口。
经过几天的颠簸,他们终于到了义乌。
这边确实比裴辞想象的还要热闹,大大小小的市场里人头攒动,小商小贩们在过道里摆着货物,塑料盆、搪瓷缸、毛巾袜子,应有尽有。
“这边便宜。”孙大哥领着裴辞钻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面全是批发塑料制品的铺子,“我跟这边的老板都熟,价钱能给你压得最低。”
裴辞一路走一路看,心里盘算着每样东西的进价和利润,塑料盆一个五毛,搪瓷缸子三毛,毛巾两毛,这边的价格确实比首都那边便宜得多。
走到一家店门口,孙大哥喊道:“老王!”
从堆满货物的店里钻出个中年男人,脸晒得黝黑,穿着件半新不旧的中山装:“是老孙啊?”
“这是我带来的朋友,”孙大哥拍拍裴辞的肩膀,“你给他算算最低价。”
嘱咐完,就自己去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