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张望了许久都不见柳清砚的身影后,这个一直大大咧咧又勇敢义气的姑娘,终于忍不住伤心欲绝地大哭了起来。
“清砚,清砚——”
她们自幼相识,从记事起就经常同吃同睡,没有血缘关系却又好似一体双生,二十年来更从未分别过。
哪怕知道柳清砚三年后一定会回来,容婼还是站在人群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身旁的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容婼,皆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哄劝安慰她。
“呜呜呜——”
哭声被淹没在人声、车辙声与马蹄声中。
可柳清砚却好似心有灵犀一番,在这一刻从木轮车中掀开帘子探出头来。
夹道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容婼。
“阿婼!阿婼!”
柳清砚高声呼唤着她,摸出腰间洁白的绣帕,向着远方拼命地招手。
泪眼模糊的视线中,容婼看到了那抹纯白在风中舞动,直至越来越远。
忽而一阵风起,纯白色的手帕被吹向了天空,好似一片轻盈的云漂浮在碧天中,然后打着旋儿不经意间飘落在容婼的头上。
待她拿下气息熟悉的手帕,昔日的友人已远去在旅途中。
车厢中的柳清砚亦是双眼微红,双手紧紧地抱住放在腿上的木匣子。
匣子里装满了同窗和朋友们相赠的离别之礼,其中当数容婼准备的东西最多,吃的穿的用的乃至药物都一点不少,装了好几大箱单独放在木轮车后方的储物格里。
路途中,柳清砚忍不住打开匣子,再次轻抚那些写满了字的信纸花笺,不厌其烦地看着大家写给自己的信,一遍又一遍。
直到信笺翻遍,她方才打开匣子的最下层,那里还有一本厚厚的册子,旁边是一只漂亮的海螺。
柳清砚将海螺放到耳边,反复听却仍旧什么都没听出来,忍不住暗暗地骂了两句浮现在脑海中那张欠揍的脸。
东西是顾翰墨送的,昨夜驿站集合之时,临睡前对方将这两样东西送到了她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