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她身份的许文章,为避嫌站在巷道对面,双腿紧贴墙根。
“师娘不觉得我有错吗?”他偏头时,几缕探出云层的阳光错落在侧脸。
将棱角分明的侧廓线描画得越发明朗。
“世道女子艰难求存,我赠予的银钱,可能成为她的催命符。”
他清越的声音染上低落,敛眸怔然看向脚下的影子。
言清走到他面前,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不搏一次,怎会知晓命运是否会对自己有所眷顾。”
她莞尔一笑,“在我看来,她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若连搏一搏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能叫日月换新天。
许文章欣喜抬头,就见她目光悠远的落在巷口,面上的笑容也含着抹深长意味。
面前身量娇小的人,投在地上的影子却异常高大。
他眼里的言清,仿佛披了层若隐若现的圣光。
“师娘懂我。”他咧开灿烂笑容。
一双含情桃花目里,星河坠乱,艳阳生辉。
这一刻的许文章,觉得她不是因辈分而只可远观的师娘,而是与他思想同频的知己。
言清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该告辞,走出几步后回眸:“遵从本心即是善,无须世人来看穿。”
世人眼里的许文章,从来不是真正的许文章。
她的话像一句评价,又像一句点拨。
许文章看着她墨色衣角消失在巷头,启唇默念:“从心即善。”
几乎所有人都道他胸无点墨、碌碌无为,只有她告诉他,只需随心不必在意他人眼光。
“真是的,骗过了别人,没骗过师娘呢。”他纠结着玉质金相的脸。
回到侯府,他哼着不知名小调嘚瑟往院里去。
“知道回来了?”满脸威严的许世荣捏紧了手里的拐杖。
他娘一脸担忧的给他使脸色。
许文章嘿嘿一笑:“爹、娘。”
笑容还没落下转身就跑。
“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外人眼里威风凛凛的临安侯举着拐杖在后面追。
许文章也没使自己最擅长的轻功,时不时回头看看。
心道不愧是他爹,瘸了条腿都这么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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