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主的记忆来看,她与韩盛这还是婚后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洞房时。
男人在她慌乱的神色中拱了拱手,让她早些歇息后,独自一人在内间罗汉榻休息了一夜。
之后,他就搬去了主卧不远的书房。
外界倒没传出夫妻不和的消息,只因丞相府内管理严格,无人敢乱嚼舌根。
粉衣丫鬟美景进来,给两人斟完茶水后,检查了下冰鉴。
她站在言清身后,忧心忡忡的说:“府内藏冰已消耗殆尽,可这天只怕还要热上许久。”
往年冰储量根本不够应对这突来的异端暑天,如今冰已成了紧俏稀罕物。
各府更是派了官兵把守民间藏窖,优先紧着宫中使用,其次送往达官贵人宅中。
“将我那份先送往夫人这。”韩盛站起身,宽大长袖拢住搁在腹前的手。
不管是外界传道,还是原主印象里的他,向来是个持重克己、端方守礼的人。
清风朗月般的君子,叫人难以生出恶感。
言清美目含愁:“夫君公务缠身劳形伤神,更需要冰鉴才是,如何能撤?”
她叹了口气,“京中尚且如此,南方城镇只怕更为恶劣,旱热之下,百姓生存越是艰难。”
韩盛看向她,眼中愕然闪过,被他及时收敛。
京中都道将军府嫡女是贵女典范,行事规矩无一错处,他以为她如其他闺秀那般所思所想尽是诗酒花茶。
不曾想她竟也关心民生大事。
“夫人莫慌,朝中已在研究应对之策。”他往前近了一步,微抬起的手又收回放在腹前。
言清注意到他的动作,眼尾余光掠过他沉稳中透着淡淡清冷的脸,忍住唇边的笑意。
都成亲了,还注重男女之防。
她很想知道,这家伙在床第之间你来我往之际,是不是也满脑子夫子言圣人训。
或者是,念一句之乎者也,而后撞一下腰?
她抿唇压低嘴角:“我信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