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洛子情提着两壶酒来和司月阁赔礼道歉,自顾自地喝了两杯下去,脸颊便有些泛红:“阿月,我每日每夜睡不着。世人皆知我这个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说我医毒双绝,没有我治不好的人,鬼门关都能将人拉回来,才称我为鬼医…可我救不回我娘,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别再喝了。”司月阁夺过她手中那壶酒,本想责备,可看她这幅样子,却又不忍心,只得温柔地劝道,“姨母的死,怎么能怪在你身上?你可以医世人,唯独医不了她,你是知道的。”
酒意微醺,洛子情又记起洛芸满是鲜血倒在血泊中,无力地哭了起来,抢过玉酒壶仰头就是两大口。司月阁叹了口气,见拦不住,索性陪她一起喝。
两人回忆了许多儿时的事,那时候的无忧无虑实在令人向往,不知道喝了多久,司月阁觉得双眸无法聚焦,看不清洛子情的脸,他摇摇头依旧无法清醒,他深知自己的酒量远不会如此差,等到意识到什么为时已晚,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洛子情迷迷糊糊又喂自己吃下一颗醒酒丹,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含着眼泪看着司月阁,行了一礼道:“兄长,妹妹不孝,拜别兄长。”
…
司月阁醒来时,见地上到处都是血,扶着床边坐起只觉得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伤口已经做好了包扎,白色纱布上还有渗出来斑驳血迹。
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下地,头还有些晕,面容苍白,嘴唇也无血色,踉跄地朝外跑去。夜晚的凉风透过未关严的窗缝,吹起眼前的雪白纱幔,他隐约看到外塌上有个熟睡的身影,被遮挡住了面容。
心凉了半截,扯开纱幔,只见一个精致漂亮的女娃娃恬静地熟睡着,手中捏着一块白玉佩,而那张脸赫然是洛子情六七岁的模样!
地上被风吹落了一纸信笺,司月阁失魂落魄地捡起,痛哭着坐在地上。
……
“那会儿我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了,不知措施,后来还是照你信中所嘱托,送你离开。”
听司月阁讲起往事,如同前尘旧梦一场,恍若隔世,顾南絮早就释然了,逃避了这么久,也知道自己该担当起应尽的责任了。
她拿出之前司月阁交给自己的玉佩吊坠,洁白通透的玉晶莹剔透:“不愧是上乘雪玉,真是好看。”
这雪玉坠,是云外仙圣女所持有之物,族人见此物大概就如同百姓见皇上一般,需行大礼。
“你是怕我被当成冒牌货欺负,所以那日才将这雪玉坠给我送来?”顾南絮心中一暖,很久没有这种被家人惦念的感觉了。
司月阁不语,只是揉揉她的发丝道:“嗯,你啊,都嫁人了,还这么傻乎乎的,让人操心。”
“哥,我成亲那日,你来了吗?”顾南絮问道。
司月阁点点头,嘴角上扬:“嗯,来了,还有你每一个生辰,我都在。”
司月阁怎能放心顾南絮一个人流离在外?他一直默默在她身后,再次看着她长大,同从前那般。
夜里,洛子情提着两壶酒来和司月阁赔礼道歉,自顾自地喝了两杯下去,脸颊便有些泛红:“阿月,我每日每夜睡不着。世人皆知我这个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说我医毒双绝,没有我治不好的人,鬼门关都能将人拉回来,才称我为鬼医…可我救不回我娘,你说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