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一马当先,永琏和璟瑟紧随其后。庭澈起初还想多守在璟玹身边,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可行,璟玹的骑射亦有一番造化,他一个不留神便被甩在了身后,于是庭澈也抄起了弓箭,策马往前跑,不与她拉开太大的差距。
永琏一边控制着马匹,一边找准时机,猛的一拉弓,箭无虚发,直直刺向一匹苍狼,率先拿下第一匹野兽。
“永琏,做的好!”弘历侧过头,笑着大赞。
永琏遥遥地朝弘历拱了拱手,随即又将弓箭对准了天上的鹰,一袭蓝袍在身,随风而扬起,鲜衣怒马。
秋狩结束时已是黄昏时分,虽有秋风瑟瑟,但一众人等皆是大汗淋漓。
弘历瞧着满载的猎物,心情大好。琅嬅和嬿婉一直候着,弘历特意指了指自己亲手而射下的野兽,开口道:“入秋了,这熊皮就拿去给皇后做件大氅吧,黑狐皮给令妃做条褥子吧。”
两人欣喜应下,意欢盈盈上前,想要为他擦拭额上的汗水,弘历没注意到她正欲抬起的手,便问她是否也想要一件。
意欢柔柔一笑,摇摇头道:“臣妾对赏赐并不在意,臣妾只是怕您汗未擦干站在风口上会着凉。”
弘历回头望了望,枯叶随风而扬,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说罢牵起了意欢的手。
自意欢生下孩子后,他也有些日子没好好看看她了。意欢穿的一向素净,此时额上的发斜着梳上去,步摇也垂落下来,闪着细亮的光泽。倒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她才入宫时总是清清冷冷,现在也愈发温柔可人。
“朕有段日子十分喜爱听你说话,今夜你就陪着朕吧。”弘历眼带笑意,意欢眼眸一亮,轻轻点头,眼角却有泪光闪过。
热闹与欢愉一向是难以共享的,这宫里,上至天子,下至宫人,无一不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已慢慢长成的永珹带着自己的弟弟走在开阔的草原上,此时被微凉的秋风吹着,他只一身单薄的长袍,风便细细地从他的领子里灌了进去,背后陡然一凉,永珹不禁打了个哆嗦。
“四哥,你怎么了?”永玦侧头看了一眼他。永珹摇了摇头:“我没事。”
只是心头有些悲凉罢了,他早就应该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