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弘历也是少有的有些心绪不宁。
他还是松懈了。后宫的争斗从未停歇,上辈子他就被宜修算计的几乎断子绝孙,这一世,竟还是有她这般的人存在。
“皇上,您早膳几乎没用多少,又一直批着折子,奴才担心您身子不适……”赵允端着一碗银耳羹走前来,“您不妨,先进一些清淡的吧?”
弘历的心绪的确有些乱,便放下了笔,接过他手里的碗。
赵允看他一口口喝尽了,心里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太后来了,说想见见您。”一个年轻的小太监进来通传。
弘历不喜地睨了他一眼。
“……让太后去西暖阁,朕即刻就到。”弘历将碗放下,脸色不佳地站了起来。
赵允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一边跟在弘历身后,一边低声向那小太监道:“皇上如今本就不高兴,你怎么还让他更不高兴呢。”
小太监愣了一下:“啊?奴才不知道啊。”
赵允啧了一声,低声道:“下去吧,一会先别在皇上跟前晃悠了。”
小太监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去了殿外。同他一起的另一个小太监碰了碰他,问道:“进保,你干嘛呢?晕头转向的。”
“进忠,我好像做错事儿了,我刚刚进去向皇上通传太后驾到,赵允公公却说,我这么做会让皇上不高兴。”
“嘶,你也太没眼力见儿了,我刚走一会,你就做错事了?”进忠低声道,“你没见皇上的养心殿,除了大臣和皇后娘娘,皇上几乎就没召过其他人吗?”
“啊?可那是太后,我也不敢啊。”进保小声说道。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先好好做自己的差事,有些事,日后自然会懂的。”进忠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
太后坐在榻上,看弘历面色不好,她便向他递去一个手炉。
“……谢皇额娘。”弘历接了过来,又抬起头看她,“皇额娘可是为了玫常在一事来的?”
太后叹了口气:“皇帝,哀家知道你难过不安,毕竟,这是你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哀家明白你的感受。”
弘历没有说话。
“皇帝,哀家得说句该说的,玫常在虽无福气,但连那孩子的面都没见上,也甚是可怜,皇帝万不可迁怒于她,要好好善待她。”
“朕明白。”弘历这时点了点头。他亦清楚白蕊姬无辜,自是不会怪罪。
“如今最是体虚的时候,皇后让她先安心休养也是极好的。”太后放下茶杯,再次看向弘历,“皇帝,玫常在的孩子,如此先天不足,你可认为有蹊跷吗?是否要查一查?”
弘历微微抬眼,与她对视,语气淡淡道:“朕自有打算,皇额娘不必多虑。”
见他防备之心仍然深重,太后心中也是忍不住暗暗叫急。
“皇帝,哀家看过了后宫这么些年的争斗,总还是清楚一些的,不如此事,就交由哀家?”
“正因皇额娘在这后宫中劳心多年,此时才更该好好的颐养天年,后宫之事,朕自会交由皇后去办,皇额娘不必挂心。”弘历的眼神已掺了些许锋芒。
太后欲言又止,对上他的眼神,又自知不可多说,只能再次后退一步。
她咬了咬牙,带着福珈出去了。
今日,弘历也是少有的有些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