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两个关好门过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小姐,我们听到陶嬷嬷和冯全说……说……”
“说什么?说我活不长了么?”
“小姐咱们想法子走掉去找三老爷吧?”忍冬也带了哭腔。
“你们出得了这院子么?”
忍冬两个想到刚才在他们包下的院子门口,两人不过是想探头往外望下,就被冯全手下的人给撵回来了。
也是因着这个起了疑,路过厨下听到陶嬷嬷母子在喝酒说话,刚好那会儿没人,两人才偷听了那一嘴。
“那也得想法子呀,小姐你不能等……”那个死字两人怎么也说不出来。
冯妙嫦忽然意识到,忍冬两个也没活路了,两人被留下是要陪她一起死的。
或者为着不让三房的人起疑,两人路上就会被“病死”。
三条人命!凭什么!
即便最后都是死,她也要抗上一抗!
这几日陶嬷嬷为了让她想通,一天里也行不过八十里,这样最少也要半个多月才能到凤翔。
有这些时间,总能找到机会跑掉,等去了父亲那里,她就安全了。
待到父兄起势之时,这一切必要有个说法!
冯妙嫦很快计较停当,拉着忍冬和茯苓如此这般小声说了。
第二日起,主仆三人开始想法子找机会。
只是谈何容易,陶嬷嬷母子两个带人不错眼盯着,那些人连晚上都是两班倒换着睡的,一点漏洞都找不到。
这样又走了几日,陶嬷嬷仍是每晚过来讲那些烈女故事。
冯妙嫦还稳得住,忍冬和茯苓却一天天惶急焦虑起来。
又是一天,傍晚在一处叫石桥镇的地方停下。
前几日停经的地方都是县城,大客栈里都有独立院子的上房,冯全直接都是包一个院子,这样四面都留人守着,冯妙嫦三个连客栈的伙计都接近不了。
今日却不同了,石桥镇很小,镇上只一家还算像样的客栈。
石桥镇前后也没有别的能留宿的地方,冯全和陶嬷嬷商量一番后,还是决定在镇上落脚住一晚。
问了二楼有上房五间,冯全还是那个做派,要给全包了。
这回却不行,掌柜的说另两间已有人住了,只能给三间。
冯全满不在乎道,“给客人说一下,多许他们银钱,把房间让于我。”
掌柜指着外头马棚那边,“客官自己去说罢,我却是不敢。”
冯全随意看去,等见到人后,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只管交了三间上房的钱。
马车里,忍冬和茯苓掀起窗帘一角往外观察。
“小姐,这家小客栈没有带院子的房!”忍冬语气里是几天没有的惊喜。
这样的情形难得,冯妙嫦点头,“要抓着这次的机会!”
“咦?”茯苓猛回身抓住了冯妙嫦的手,“小姐,是那三个人!就惊马出事那天……”
管不了会不会引来陶嬷嬷的训斥,冯妙嫦倾身过去,顺着冯茯苓指的方向往外瞧,还真是那三人。
为首的那位七爷长眉凤目,高鼻薄唇,皮子更是白皙如上好美玉,那点病弱之态更添了几分贵气,竟比裴三郎那些长安贵公子还要秀致尔雅。
即便一身玄色素袍,也没人敢轻忽。
就见这一路上颇有些颐指气使的冯全见到那人经过时竟避到了一边。
冯妙嫦不自觉又抠白了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