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姑母,你觉得她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陆馨怡转头附在一旁的沉默安静的龚瑾儿耳边低语道,她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不知道,放轻松些。”龚瑾儿也低声说道,“别让人瞧出端倪。我担心那人会再次出手。接下来你任何东西都不要入口。”
她们两人都是换了衣裳,有那细心的定是能发现,不过那又如何?宴会中间出去更衣的人少,但并不是没有,这不能就说明是什么。
其实清白事小,龚瑾儿目前最担心那想害她们之人,可还在暗处,她们在明处,若是那人见她们完好无损,再要出手怎么办?
陆馨怡感受到了龚瑾儿的紧张,她抓住龚瑾儿的手,捏了捏,轻声安抚道:“这里人多,肖世子说他暗处也会派人保护我们,咱们暂时安全。”
龚瑾儿听说肖逸晨派人保护,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稍微放松了些。她抬眼望向已经回到对面男宾席位上的肖逸晨,心里满是感激。今儿要不是肖逸晨的暗卫把她送到岸上,她和陆馨怡还不知道会遇到何种危险呢。
蒋氏见陆馨怡毫不理睬她训斥,却跟龚瑾儿窃窃私语,两人举止亲密,这让她胸口堵着一口气无处发泄,有杜氏那老不死的一心维护这小贱人,现在连小姑子也跟她亲密无间,这可都是钰儿的嫡嫡亲的血亲家人,却不维护钰儿,反而偏向外人,这让她怎么不气!要不是这场合不对,她都恨不得上去拉开两人,掌刮陆馨怡,让她瞧瞧这侯府到底谁做主。
这时候,上首太后开口了,“今儿晚上各位公子的表演,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太后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肖逸晨、公孙墨和何宇三人,语气中满是赞赏,“我倒是真是没想到,墨儿这琴弹的这么出色。你娘总是说你不用心学习,现在来看她那是自谦啊。”
公孙墨的娘是太后养大的,虽然不是亲生,但感情很是亲厚,对于这个外孙公孙墨,她也是从小疼到大的。知道他性子有些乖张顽劣,不过在她眼里那都不算什么,皇家子弟有点子小脾气罢了,无伤大雅。今儿她是头一回见他如此正儿八经的做件事,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自家孩子有这样的出息,太后自然是非常高兴,忍不住夸赞起来。
“皇祖母,还是您识货。我娘她天天说我不如这个,不如那个,从来就没夸过我。”公孙墨嬉笑着应道。
“呵呵,你这个皮猴子,你娘若是夸你,你就更上房揭瓦了。逸晨的箫吹得也极好,音色悠远流长,让我仿佛身处山水之间,不错不错。”太后继续笑着夸赞道,肖逸晨小时候也时常进宫见肖贵妃,与三皇子一道学习玩耍,还经常会到寿康宫来给太后请安,所以太后也当他是自己孙辈来看的。见他也表现出色,也是与有荣焉。
“多谢太后夸奖。”肖逸晨微微一躬身,脸色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悲喜。他刚刚一回来,就被公孙墨拉着上了台,他实在推却不了,但是他内心还是不喜如此高调出现在众人面前。
对于何宇,太后并未多做评价,似乎刻意想将他遗忘。何宇倒也没有什么,对于太后老人家公孙墨和肖逸晨小辈是自家孩子,他只不过是臣下之子而已。太后不记得他是谁那也是有的。
“本宫倒是真没想到,肖世子除了武功盖世,竟然还通晓音律。”皇后笑着说道,她这话说的很有点酸意。她望了坐在下首的李婉一眼,见李婉的眼睛都快黏在肖逸晨身上了,心底叹了口气。女儿的心事她知道,可是肖家与他们势必有一战,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女儿左右为难。
皇上闻言没吭声,只抬眼望向肖贵妃,她便是精通音律,弹的一手好琵琶,诗画俱佳,更是练就一身高超武艺,当年若不是他下手快,如此才华横溢的她,恐怕早就被人捷足先登。
定国公府毕竟是百年世家,家学渊源,极其重视小辈的教养,族中子弟各个都有经世之才,只可惜如今子嗣凋零,现如今肖家嫡支仅存肖逸晨一人。
李婉为了肖逸晨闹过多次,这事皇上不是不知道,可他顾忌着肖贵妃想法,从不曾表态。就如今这朝局,若招了肖逸晨为李婉驸马,真能化解三皇子党与二皇子党之争,他是乐见的。
可肖家会如此容易被人掌控?皇后狭隘偏私,她与肖贵妃之争由来已久,怎会让自己的女儿嫁入对头之家。
“逸晨,自幼勤奋,除了练武,琴棋书画自然也有涉猎,不过要说精通,还差得远。比不得平阳侯府家学渊源,让皇后姐姐见笑了。”肖贵妃温婉地笑着回道。皇后这话说的好像肖逸晨就是个武夫,本不该通音律一般,肖贵妃心里不爽至极。开口便是软刀子怼过去。现如今的平阳侯府下一代,可没什么出色的小辈,几个公子连秀才都还没中一个。
皇上对女人之间的言语讥讽,向来装听不见。看着她们为自己争风吃醋,有时候他心里很是得意,不过多了也有些闹心。他干脆不予理睬,由着她们闹去。
太后皱了下眉,转头低声问皇上,“今儿这么多世家公子,我看着都好,你可有人选给小三,小五,小七做驸马?”
皇上为难了,今儿本是为了皇子们选妃,这公主驸马之事是临时起意,这么多人中一下子要选出三个来,还是有点难以抉择,“母后,您做主就好。”他开始甩锅,这事又不涉及朝堂,后宫太后做主就行。他懒得费神。
太后知道他这是不想管,可三公主已经十六了,今年必须要定下来才好。至于五公主和七公主,再等可一两年也不成问题。
于是太后笑着扬声对着下面道:“今儿晚上,上台表演才艺的众多公子真是让哀家看着心生欢喜,哀家想问问众位公子中可有人愿意求娶公主做驸马的?”
就在这时,陆馨怡的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她不由得转过头去,就见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小姐正在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她心中一紧,暗自警觉,难道刚刚她们听说了有人落水这事,见她换了衣裙引起他们的怀疑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