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屏像一面镜子,镜子的里面是她,而我在镜子外面。
若有外人在场,定会发现,我们此时一模一样。视野里,从俯视到仰视,从仰视再到俯视,一股巨大的拉力,将镜外的人拉进镜子内部,
像是躺着仰视茂密的群叶,看不见湛蓝的天与雪白的云。但今天下雨,站在外面,也看不到什么。趴在树叶堆里,脑海里多出大段的记忆,一幕幕如走马观花,开心的,难过的,苦的,酸的,都有……停在树上。
将摔未摔,透明的琥珀般的屏隔猛然消散,连同里面的人也消失不见。
“嚯!”
挽起的长发凭空散落,感受到手中异样的触感,一朵粉花从血口长出来,似茎枝般血液伸长,直到接住它,伤口的血茎似粉散般消失。将脸抬起来,那蛇已到眼前,蛇吐出信子,极弱的视力让它看不清我。
但这朵花吸引了蛇的兴趣,随着我移动的方向,蛇扭动身体追随。张开大嘴,露出毒牙,往那花的方向冲去。又愣又莽,手躲开,将花甩向另一处。
趁蛇要爬向对面,踩着树干往下跑,没有看到,跑过的痕迹是凭空落下的绿叶。
这都是什么啊。
忽略从心涌出的感慨,仍旧是疑惑不解的状态。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仍忍不住迷茫;一个因为这里复苏如旧,感慨而感动。得找个地方,消化这些记忆。
找到一个很高的地方,我坐在上面,看到这一路散落的叶片,缓和心思,把它们集中在一起,堆到树脚下。身后的叶影行踪也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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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绿的衣摆,渐渐向上延伸,月白的衣衫被遮盖。虽然日日拿着包袱掩盖,但也改变不了,其实自己的外表会力量而改变的事实。森域已自生,我这调控、引发展之力也该收回来了。
生于大荒之地,靠近槐江谷。这片森子过盛的茂密,其中大多是因为存在白泽之力修复因素。如今我收回自己的力量,也是无碍。似有风声,总算是透气了。
墨绿的外衫,墨发垂绦,沿着前进的路继续往前,穿过这片林。
白帝塔内,青鸟坐在一方石室,从窗洞注视远方。如今的少女,已有大人模样。
大风骤起,涌向远方。靠近天际的森林随狂风卷起群叶,立林起,在阳光罩拢成黑色的形影。静域的林间被打破,矮草出现成长的空隙。经过白帝塔,
一片绿叶,飘飞脱离,翻旋进入塔内。从神游状态回归现实,青鸟抬眸接住,敛神握住。风声回荡,逐渐安静下来。
她以为亦如平常的一天,不声不响地变化悄然开始。
我要去往人间。也不知道,今时已过去多少年。回想这段路途,
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行一段路,入一次梦,渡过一次梦,花费时长不等,十年,五年,三年,二十年甚至存在百年。偶有一次,当我醒过来,
仍觉困乏其身,疲惫至极。大荒之中,四季更替虽不显着,但日积月累下来,渡过几十载年岁,会有不同之处也实属正常。
回想以前……咽下出声的冲动,逃跑的念头愈发强烈。像……不,就是一只眼睛。
从魅蓝的瞳孔里,我清楚地看到,靠坐在石头旁边的人影,那是我自己。呆愣地缩向角落。
冰龙疑惑地看着这只小“虫”,作为女娲娘娘的人族族民,为何会出现在大荒妖地。
再入眼是一对龙角,艳丽光鲜,上面蕴含的妖力强大无比。
《大荒典》中记载的冰夷,对于祂龙身的外貌曾是这样描述:
冰龙身体恍如冰块,晶莹剔透。
祂若在夜间飞行,那反射的月光足以照亮整座山,光辉耀眼。他的外形比常见的一条龙更为奇特,身体冰冷,凡是路过,皆留下长长的冰痕。